“公爵大人,对于耽误您的用餐我们感到万分抱歉,若非逼不得已,我们绝不会打扰您的雅兴。”
说话的这个人我认识,正是白天举荐米凯兰杰洛神父的那位枢机,看来他是米凯兰杰洛这方说客的代表。
“哼,笑话!安特托孔波兄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报出来,这份抱歉实在没有诚意。”
另一方的神父阴阳怪气的哼道,他没穿显示身份的教袍,但从周围人众星捧月的站位推测,应该有一定的资历和人望。
“尊敬的公爵大人,我是枢机院的贾巴里神父,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捍卫信仰自发前来的。”
“你才是笑话!贾巴里兄弟,不要欺人太甚,让我失了绅士的涵养与同教兄弟的情谊。”
名字相当拗口的安特托孔波神父抻着脖子像只炸毛的公鸡,憋通红的腮帮子鼓得比气球还大:“自愿前来?别装模作样了,你敢手按十字架对上帝发誓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平时在梵蒂冈玩得那套把戏都拿到这里来了!”
“唔……”
皮肤白皙的贾巴里配上尖细的嗓音,确实像个深宫的太监,传说教皇的唱诗班为了保证童音的清澈,背地里没少使用某些不人道的手段来抑制孩童的生理特征。
“安特托孔波兄弟,我不希望与你因此生隙,但请注意措辞,圣哲说过:伤人的话好像一柄抹了毒药的匕首,它能置人于死地。”
我切下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其实啥味道也没品出来,势同水火的两帮人把房间里的温度顿时提高到沸点,饶是我演技再好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您们依然没能回答我,神父。”我喉结动着,将味同爵蜡的鱼肉咽下去。
贾巴里抢先一步说道:“大人,今天您离开以后,米凯兰杰洛神父底下的这帮小丑就跳出来指手画脚,强行要求通过选举,要不是在场正义之士的奋力抵抗,梵蒂冈便会登临一位耻辱的伪皇!”
“血口喷人!”
安特托孔波神父挥着拳头,作势就要扑过去,还好罗洛眼疾手快,及时分开两人。
“你的舌头跟娼妓的裙摆一样松,我们指手画脚?天啊,到底是谁在操纵选举?是你们!你们才是小丑!我原本很尊敬盖尤利乌斯主教大人的为人,却没想到他老人家也指使走狗干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混蛋!”
贾巴里气愤已极,隔着罗洛撕扯扭打对手,那凶狠劲好似两条抢骨头的野狗,混乱中罗洛挨了不少闷拳。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谁是走狗!谁是娼妓!”他破口大骂,全然不顾神职人员的体面。
我瞅着罗洛投来的无奈眼神,猛地将匕首插在桌上:“岂有此理,别闹了!”
缠斗的众人登时定格,他们终究对武力保持着敬畏:“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梵蒂冈的脸面真是让你们丢尽了,连我这个俗人都感到羞耻和寒心,霓下上午才安放归陵,晚上你们就翻脸不认自家人,难道没想过会给十字架蒙羞吗!”
刚才还如火如荼差点爆炸的书生意气瞬间冷却,起到关键作用的是那把仍在微微颤抖的匕首,他们噤若寒蝉的呆在原地,仿佛透过寒光闪闪的锋刃看到自己身首异处的厄运,恐惧迅速笼罩全身,一个清晰的念头浮上脑海,这是奈梅亨公爵的宅邸,他们是来请愿的,而不是自嫌命长寻死路的。
“大人……”现在连声音都变了,抖若筛糠。
“我从未想过事情会走向今天的地步,梵蒂冈是圣彼得的继承人,上帝在人间的代言,它的权威至高无上,一切外力没理由去干涉,教皇选举是你们的内政,就像本狄尼克主教说的,我一个外人无权发言,况且我比主教大人更没资格。”
宵禁开始,大街喧嚣散尽,变得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