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显得亮堂。
后来天色渐晚,亨利陛下安排吃了顿便饭,在他的盛情邀请之下,面对满桌鸡鸭鱼肉的我纠结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拣些干果肉脯之类的垫吧垫吧,别别扭扭的熬到结束,逃也似的跑出来。
“呵呵,现在知道拉拢我了?切……”
我走在城堡长长的走廊里,这幽深的走道里潮湿阴暗常年见不到太阳,哪怕是正午时分,也必须点着火把驱寒和照明,两名侍从一个捧着盛装油脂的陶罐,一个拿着引火的松香,正忙着给快燃尽的灯座里添油,看到我过来马上停下手中的工作,毕恭毕敬的靠墙站着弯腰行礼,得体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果然是皇帝身边伺候的人,世面见得多啊。
“嗯!”
我背着手让过刚添满油旺盛燃烧的火盆,它散发出的淡淡松香,不禁令人神清气爽,不过灼热的火焰却烤得我受不了,就像皇帝陛下突然地殷勤,虽然受宠若惊,可惜太过灼热,谁也不敢全身心的靠过去。
亨利陛下居住的城堡出来,是一片循着山形变化而修建的花园,由请自君士坦丁堡的皇室设计师亲自操刀,罗马和威尼斯征调的工匠严格修造,使得这里高低错落有致。
处处鸟语花香,再加上春日万物复苏的勃勃生机,着实引人流连。
我借着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蒙蒙的微光,漫步在颇具情趣的花园里,嗅着早开迎春花的馥郁香气,悠悠然的迷离起来,不知不觉逗留了很久。
转过一丛修剪整齐的灌木,前面石砌的亭子边站着个看不清长相的人,我疑惑的放慢脚步,悄悄地走近,这才发现对方是背对着自己,而且留着刮得锃亮的光头,矮壮的身材裹在一件及地的肥大长袍里,散发出沉郁阴仄的气质,仿佛开心的走在大街上忽然瞥见路边角落的一泡****,好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这个光头我再熟悉不过,在宫廷里几乎是标志性的存在。
最近贵族圈子里声名鹊起的金手指瓦里斯大人,一个来自君士坦丁堡的阉人,终于在家乡千里之外的德意志宫廷,实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梦想。
当然指的是在皇后那一系里的地位,趋炎附势的贵族们争先恐后的同他攀交情送礼物,巴不得整个人跪在地上舔他的脚趾,只求这位手眼通天的大宦官,能在主子面前帮自己美言几句。
说也奇怪,在皇后身边红得发紫的瓦里斯大人并不招皇帝的讨厌,反而也很受隐形皇后菲古拉的待见,两面都能说上话,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伺候女人的功夫了得。
围着金手指恭维卖好的贵族不少,可惜我却不买他的账,也许是因为从小看过太多的清宫戏,对这些说话阴阳怪气搬弄是非的无根之人很是厌恶,甚至感觉远远地就能闻到他身上撒多少香水都盖不住的尿骚味,恶心的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所以平时有多远躲多远,同他的交往不多。
“晦气!”
我低低的骂了一句,蹑手蹑脚的猫着腰想悄悄逃开,却不防瓦里斯突然转过身来,冷不丁的同我打招呼。
“兰迪大人,好久不见!”
金手指熟络的对我微笑,亲切的就像你二大爷家的小胖,反倒是还保持着逃跑姿势的我略显尴尬的愣在原地,跟被人捉奸在床的淫棍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机智如我脑子转得飞快,分分钟自然的顺势俯身,托着迎春花暖黄色的花瓣,装作玩赏的样子喃喃自语:“真是上帝的奇迹,如此美丽的花朵竟然凌寒怒放,实在惹人怜惜。”
“想不到铁血铿锵的兰迪大人,还有如此温暖的一面,常言道铁汉柔情,在您身上得到极好的应验。”
阉人瓦里斯把两只手收在袖筒里,微微冲我弯腰行礼表示礼貌,那张白皙的大脸皱成朵烂放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