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 惊蛰院。
院内的大片牡丹迎着阳光开的正艳, 谢宁匆匆走过, 三两只蝴蝶煽动翅膀,舍不得离开这片花海, 寻到了离人最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郎君,清河郡主已率人去了别院,您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谢宁第三次来催他家郎君
清河郡主借了谢府别院, 组织大家去骑马,谢宁怀疑他家郎君就是因着钟澜也去, 才从清晨捯饬到现在
谢珵一头黑发整齐的梳在头顶,用白玉簪固定, 阳光晃过, 簪上暗纹浮动,似有白云在飘。身穿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宽袖长袍,衬的身姿挺拔,一眼看去,只觉与平常打扮无异, 可若细瞅,便知这身行头处处透着精致。
腰间石青色荷包的挂在衣裳上,常年佩戴的旧荷包已被换下放好。
“不急。”谢珵卸下腰间荷包,交给谢锦,让其添些姚神医准备的药材, 转而对谢宁言, “你看我头上的发簪歪了没有。”
谢宁:“无。”
“扑哧”。目睹这一切的谢夫人, 在门口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她家从不讲究衣着服饰的儿子,有朝一日竟也会打扮起来。
“你啊,头上缺朵花,脸上忘扑粉,用不用母亲来帮你?”
谢夫人脸上兴致勃勃,儿子越大越不好玩,真怀念粉雕玉砌的小时候,想怎么给他打扮就怎么给他弄,穿上女娃娃的小裙子,可爱的不得了。
“不劳母亲费心。”谢珵果断拒绝。
谢夫人有些不甘心,挥着小团扇走了进来,见谢锦为谢珵挂荷包,指着那没见过的荷包问道:“这荷包哪里来的?你不是一直只佩戴那一个旧荷包吗?”
谢宁终于找到机会向人吐苦水,他家郎君最近变的很不正常,积极道:“这荷包是钟四郎送来的,说是他二姊为郎君绣的!”
谢宁嘴太快,谢珵瞪了一眼谢宁,将他和谢锦赶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母子二人,谢夫人没了顾忌,直截了当问:“你和那钟家女郎到底怎么回事?你若想同人家退婚,就别收人家女郎的东西,槿晏!你莫要害了人家女郎!”
谢珵尴尬,面对母亲,也道了实话,“母亲,儿不想退婚了。”
“不退?合着你颠颠去接钟老夫人,不是言退婚之事,是去献殷勤了?”
听谢宁言,那钟老夫人一身戾气,隔着十里远都能感受到,他家儿子小时去吴地死活抱着人家女郎不撒手非要人家当媳妇,婚事是他求来的,他又想退婚,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出尔反尔,一会退,一会不退,还十里远的戾气呢,她若是钟老夫人非得扇他两个嘴巴,该!
谢夫人不打算放过他,接着问:“还有,那天刺杀,救你的那个男子是何人?我和你父亲长兄,我们都认为坊间传闻是真的!”
谢珵组织了一下语言,半响方对谢夫人道:“那日救我的男子,其实就是阿姈,她穿了一身男装,被误认为是男子了。母亲,也知我这病我本不想拖累她的。”
谢夫人还没从那男子就是阿姈中回过神
“她不愿意,姚神医又欲收她为徒,她同意了,想学了岐黄之术日后可以照顾我。她对我这般好,我便也不愿退婚了。”
门外谢宁扯着嗓子喊:“郎君,清河郡主派人来催了!”
谢珵对着谢夫人施礼,“母亲,儿,便先去了。”
谢夫人自顾自地坐在榻上,连眼神都没给谢珵一个,随便挥手让他出去。
她现在有点乱
她儿子根本不是断袖,那日男子是钟澜,钟澜救了儿子性命,又要跟姚神医学习医术,成婚后便可照顾儿子身体?
谢夫人转过弯来,手里小团扇挥了两下,“这臭小子,害我白担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