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入耳的打骂声。
“且随我前去。”钟澜率先走上前去。
待能看清前方一众人,便见一位身穿殷红底五幅棒寿团花的玉绸袍子的十岁孩童,正用他那木屐,狠狠的踩着珠株的脸颊,一边踩一边因阴狠狠的说:“你这贱婢!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郎君是你能冲撞的吗?可惜了我今新穿的袍子!”
而珠株却如同泡在血里一般,四肢被钟瑕身边小厮狠狠按住,发髻早已散开,黑色的发丝盖在发紫肿胀的脸颊上,被一只木屐重重压住。
颂曦在钟澜身后,看见直挺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珠株,因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慌,低叫出声,随即猛地捂住嘴,却见女郎似也被吓到了,步履踉跄了下,稳住身体后愣愣的站在那。
钟瑕阴狠的表情猝不及防撞进钟澜的眼里,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唤起了钟澜脑海中不愿想起的往事。
钟瑕身为幺子自小得宠,长大更是嚣张不可一世,父亲身上的儒雅半点没有学到,反而阴狠毒辣的手段样样全,尚未弱冠,就已经成为洛阳城里的纨绔一霸。
调戏小娘子的戏码更是天天上演,有一天见一风姿窈窕的少妇,调戏不成,竟然去抢,可谁成想那少妇竟是安阳郡王新纳的小妾!随即,便被洛阳府尹下了大牢。
平日里钟瑕作威作福,吃喝嫖赌样样沾,死在其手的小娘子数不胜数,若不是看在父亲和长兄的面上,府尹早就有心将其抓进大牢,如今惹了安阳郡王,钟瑕的案子判得又狠又快,待父亲和长兄收到消息,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钟瑕被判—斩立决!
钟澜眼中浮起一抹厉色,纵使前世钟瑕之死十有跟父亲不同意跟随安阳郡王有关,然,若不是钟暇养成了纨绔性子,断给不了安阳郡王机会!
而此时的钟瑕正得意洋洋的望着钟澜,抬起脚正欲狠狠踩下去,便听到钟澜一声喊:“小胖子,你给我停住!”
钟澜如此暴喝,到真叫钟瑕住了脚,却不是被她吓的,而是因为那句“小胖子!”
即便不亲近,前世十多年的相处,钟澜还是了解钟瑕的秉性的,因贪吃,从小一路胖到大,最恨他人说他胖!
刚刚喊他小胖子,就是存了激怒他的目的,让他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珠株身上,不关注珠株,才好将珠株救出!
钟澜缓缓走上前去,只见钟瑕气的浑身发抖,胖胖的手指指着自己,满脸通红,怒吼道:“‘小胖子’是在叫谁?”
钟澜在离钟瑕不远处站定,说:“自然是叫你,你且看看,这里可有比你还胖的?”
“你你你”
钟澜冷漠的看着钟瑕怒到话都说不利索,开口问道:“四弟就称自己阿姊为‘你’吗?教养当真令阿姊我大开眼界,连着身边小厮都视我为无物,”说到这,回头向着,给钟瑕行礼的颂曦等人,继续道,“你们且快起来,想必四弟不在意你们行礼。”
被钟澜刀锋般的眼神一扫,钟瑕身边的小厮一个个腿软的跪在地上,连忙给钟澜行礼,不敢起身。
钟澜见压住珠株的小厮,因着要给自己行礼,放开珠株,心里松了口气,却见其中一个小厮暗地里掐了珠株一把才放手,眼睛微微一眯。
“不如四弟给阿姊讲讲,我那婢女生了何事,四弟定要我那婢女的性命!”钟澜压抑住自己的怒气,问道。
说起这个,钟瑕现在还生气,“这个婢女,不好好端汤,洒了我一身,我这袍子可是新穿的,就这么被她毁了!”
钟澜看着袍子下方,确实沾染上汤,微微颔首,却冷声道:“不过一件袍子,你却非要我婢女性命,袍子我赔你一件就是!颂曦,你先带珠株回去,去寻府中大夫给珠株好好看看。”
“诺。”颂曦领着两个健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