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车经过大拐弯处时,廖承东不自觉中就对那花的位置看着,但他没看到那花,他忙摇下车窗,这次看到了。夕阳下,那花儿摇曳,似乎在跟他打招呼。小车开得较快,扬起路上尘埃,一团团被风吹向花的位置,就像黄色雾霾遮挡了廖承东的目光。廖承东就是不愿收回目光,此刻,他忽然发现那雾霾之中出现了一张脸了,那就是安杏的脸,一张稚气未脱的精致的脸。可是,廖承东发现,安杏的目光里饱含着幽怨。廖承东心一沉,对司机说:“停车,我要下车方便一下。”
小车停下后,廖承东跑到那花位置,他蹲下身子,对花说:“安杏,你一定还有话跟我说,你就说吧。”
花儿摆了一下,耷拉下来。
廖承东满心都是哀怨和怜惜,一颗泪珠就涌出来,滴下来,滴在花朵上,一滴,两滴,三滴,全都滴在花朵上。
花儿顷刻之间有了精神,花朵舒展开来,在微风中,在夕阳下,继续摇曳着,仿佛在对廖承东叙说着什么。
廖承东不敢贪看,只好回去。坐在车里,他心里波澜泛起。安杏跟他阴阳两隔,却不忘帮他,为他找到了揭开秘密的有力证据——金鸡碑,为了找证据,不知道她在那边都经历了什么,一定受苦了,他的几滴眼泪就能给她一点精神,她是那般渴望得到滋润,不是哥哥是否能够让她现身。
车子已经开远了,但廖承东还是想到了许怀家。那个地方正是许怀家的丧命之地,冥冥之中莫非是谁如此的安排?许怀家知道金鸡碑吗?就想起他死前叫他找廖仲发的话。可是,廖承东怎么想,都无法将金鸡碑跟廖仲发联系起来。他猜测,最大可能就是廖仲发知道铜矿真正往事,但如何才能跟他联系上?又想起他曾乘船来过码头,说要找范市长,却并下船,到底因为什么?他跟范市长到底有着怎么的渊源?他找范市长,是否跟铜矿有直接关系?
此时,夕阳已经隐在山后,红霞铺满西天。廖承东的思绪更远了。他不知道这么晚,波田还用车将他送到纱布厂,他会让他做什么?他想不出答案,他为自己的无用而懊恼,恨自己空有一副皮囊,做不了:“你别说话,外面的人能听到,我说话他们听不见。”
廖承东对她打起手势,意思是问她,她是几个人来了。
安杏说:“我一个人,不,是两个人。承东哥,一会,有好戏看的。”
廖承东摇头不懂。
安杏说:“我要去仓库拿汽油,可忍不住先来看看你,我要烧了纱布厂。”
廖承东忙摇头加摆手,他的意思是厂里还有不少工人,不能烧。
安杏懂了。说:“那我先烧了外面那辆大车。”
廖承东点头。
安杏说:“我先去了,你那都不许去,我一会再来看你。”说着就不见了。
廖承东以为安杏是跟她母亲一起来的,他又错了。安杏带来的人不是她母亲,而是杀死她的人——黑脸。
原来,黑脸从客栈偷跑后并没能走出去,只得再次进入南山。可南山能进,却走不出来,小鬼子防备太严了。好在他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就在山里转,等待机会再出去,他要去找他的老领导。
今天,夜幕还没完全拉开时,黑脸吃了一些山果,走到一条小溪边洗把脸,看看四周动静,除了微风吹着,小溪淙淙流着,一片静谧。黑脸就走进他以前歇脚过的山洞,这时,一个人喊:“不许进去。”黑脸朝那声音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女孩朝他大步走过来。
黑脸发现是个女孩子,几分惊奇,问她是谁。
女孩说:“山洞是我发现的,我已经住下了,你不要进去。”
这女孩正是安杏,她变幻成村姑模样。此刻,安杏的眼里净是仇恨,她很想让眼前的仇人立即死去。可是,她知道,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