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智一怔,抬头看了看兵将模样,淡然一笑,并未动怒。
抱拳一礼道:“这位将军,我等欲借小陵关出关北上,还望将军打开城门,放我们过去。”
兵将呲了呲牙,尖声说道:“放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流寇的探子,跑到这里来哄骗本将军,爷瞧着你们尖耳猴腮,不是什么好东西,八成就是流寇乔装想混进小陵关。”
“将军明鉴,我等实非流寇一路,原是东炎州炎中府人,逃难至此。
贼子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为求生路万不得已之下只得舍家避难,有身册名碟为证,将军一看便知。”说罢,朱智从怀中掏出一个名册,双手呈上。
兵将一滞,眼珠转了几圈,连着枯黄的眼皮动了几下,嘲弄道:“身册名碟,哼,谁知是真的还是假的,看你们哪像什么善类,赶紧滚开,惹得大爷兴起,都送你们去见阎王。”
牧天狼众将大怒,就在这时,护墙内传出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丁甲,怎么说话呢,万一真是黎民百姓,我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话音刚落,奸瘦兵将身旁多出一个人影,脑满肠肥,与这唤作丁甲的将士有天渊之别,一身铠甲歪歪扭扭的披在身上,遮了胸口,怎也掩不过状若水缸的腰腹。
打量了城门下静默相待的牧天狼众人一眼,来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诸位乡亲莫要听丁甲胡言乱语,这时候东炎州正值多事之秋,我们也要小心行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朱智压下心头怒意,淡淡应道:“将军明察。”
“你们打哪里来啊?”
“炎中府。”
“哦,瞧你们这一家子人丁还是不少,是做什么营生的?”
肥胖兵将目光游离,扫了几眼城下马车,眼中闪过一丝贪念,舔着渗白的嘴唇,强作和善道。
“我族中世代行商。”
“是么,哈哈,好的很,好的很,行商好,行商好,比我们这些刀头舔血的粗人那是逍遥多了。”
朱智见城门上两人依旧这般不阴不阳的模样,转头看了李落一眼,李落微微点了点头。
朱智沉声说道:“将军,我等一路颠沛流离,若是将军恩准许我等入关,必有重谢。”
“好说,好说。”肥满将士大喜过望,来不及掩去脸上的贪婪之色,双眼眯了起来,装腔作势道,“都是大甘子民,何必言谢,太客气了,我们这是却之不恭啊。”
丁甲一旁赔笑道:“正是,张将军心胸那是慈悲的很,怎会为了这些俗物放任百姓不管,你们真是有眼无珠,太粗浅了。”
张姓将士极是受用,干笑几声,神色颇是张狂。
牧天狼诸将见城墙之上两人一唱一和,却无打开关门之意,俱是怒气难遏,冷冰索性闭上眼睛,收敛心头杀意。
“将军,可否打开关门?”
“自然是要打开的,不过也不急于一时。”张姓将士打了个哈哈,咬文嚼字道,“你们一路北上,有碰着什么吗?”
“将军是说流寇敌军么?我等一路甚是急迫,好在没有遇到流寇,若不然只怕到不了这里。”
“那是一定的,不过到了我小陵关诸位大可安心,流寇再是气焰嚣张也不敢到小陵关来撒野。”张姓将士傲然说道。
朱智嘲讽暗笑,脸上却无异色,赞道:“有将军镇守小陵关,贼子自是不敢捋将军虎须。”
两人听罢皆都纵声大笑,似是夸赞朱智孺子可教,似乎是有几分谈笑退强虏的气势,只不过瞧在牧天狼诸将眼中,格外显得无知。
张姓将士话锋一转,突地沉声喝道:“本将看你们都带着兵刃,绝对不是寻常商旅,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朱智诈做吃了一惊,急忙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