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荣政竟是纵领失职之罪,亦不愿卷入巡检之中。
李落并无恼色,淡然一笑,转向杨万里,和颜问道:“不知杨大人意下如何?”
“王爷,巡检司会否权柄太大,朝中百官若是人人自危,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四面楚歌了。”章荣政沉声回道。
“杨大人所言极是,少则五年,多则十年,待国法重振之****便削减巡检司,只余其干,掌卓城一隅足矣。”
“下官明白了。”杨万里由衷赞道,“王爷所虑远非下官能及,如此行事,不为专权,实乃大甘社稷之福。”
“杨大人过誉了,李落承受不起,不知杨大人作何定议?”
“倘若下官入巡检司,司职何处?”
“恕小侄无礼,杨大人司职巡检司少卿。”
杨万里叹了一口气道:“王爷先天下之忧而忧,下官何德何能,得王爷如此信任,王爷舍得,下官有何舍不得?杨万里愿为王爷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罢起身重重一礼,李落亦是起身回了一礼,轻声应道:“多谢。”
杨万里侧目望着章荣政,冷声叱道:“章大人,王爷思虑在前,若是章大人不识王爷一片苦心,杨某委实不信,王爷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身兼巡检司卿,无非是担起朝野内外诟责,章大人还顾虑什么?”
章荣政苦笑一声道:“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相交已是多年,章某为人杨大人亦是知晓,章某并非贪权夺势之人,这些年勉强栖身太府司,只求行事对得起圣上隆恩,太府司中各方势力错根盘结,章某有心,也是无力啊。
当年王爷谋略西府之战时,太府司上下莫不鼎力相助,不敢有半分懈怠,章某才能所限,亦只能做成这些事了,实在是难当大任,望王爷和杨大人体谅。”
“章大人,王爷方才之言杨某听在心中,正是你我相知甚深,章大人官场斡旋之术确是在我之上,朝堂之上,尔虞我诈,章大人执掌太府司这块肥肉,眼红者不知几许。
这些年过去还从未有人能动分毫,值此一处,章大人,难道便是有心无力么?”
章荣政颓然应道:“杨大人责备的是,章某向来胆小慎微,难成大器,王爷,下官从未想过有一日竟会有如此大的权柄可巡检天下诸豪,王爷罪责下官,下官甘心领受,只是司职巡检司,还请王爷另寻能者。”
杨万里气结喝道:“章大人,你我为官,怎能只顾着眼前,纵然没有王爷高瞻远瞩,也该为江山社稷尽一份绵薄之力。”
李落见杨万里甚是激奋,扬手止住杨万里斥责之言,缓缓说道:“万隆六年,东炎州暴雨,百万黎民流离失所,朝中拨赈灾粮草十五万担,但至东炎州时所余不过十万担。
万隆九年,苍洱州贡品八十一颗上等珍珠随税赋钱粮一同归朝,至卓城时,八十一颗贡品珍珠中上品不足七成,为此朝中震怒,竟株连苍洱州无辜百姓五百余众。
万隆十三年,沿海东郡盐产受阻,致使中府诸州盐价涨了三倍有余,但听闻东郡之中有人将产盐反填入海。
万隆十四年,长明宫得暗报,奏章所指想必章大人亦有耳闻,章大人可知此事为何不了了之了么?”
李落缓缓道出朝中秘闻,章荣政听罢,脸色大变,阵青阵白,杨万里知机噤声。
章荣政额头已见汗意,涩声问道:“下官不知。”
李落淡淡接道:“只为万隆帝问我,太府司如何,我答曰章大人虽有失职,但却是可用之才,倘若太府司择人而治,恐怕为祸更烈,章大人,你觉得李落当年之言是对是错?”
章荣政张了张口,怔怔望着李落,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落长身而起,走到阁窗边,背对二人淡漠说道:“其他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