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紧,等她先把婚事推掉了,再想办法一点一点讨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是小女子,能忍更长的时间。
柳翊揣测着她此刻面上神情,自己的神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只要不是冷冰冰的,什么都好。其实她应该笑着的,甜笑,傻笑,做坏事被逮着的讪笑,捣乱时的坏笑,还有看着他时害羞的笑。这种冰冷无情的神色是绝不该出现的。
“还不睡?”觉察到白药的身子仍紧绷着,柳翊忍不住冷冷道,声音中透着压迫性地威胁。
白药吓得立马闭上眼睛:“睡了,我睡了!”
柳翊手臂略微放松些,稍稍给她些活动的空间,白药立马动了动,找了个舒坦的姿势躺好,心里还安慰自己。没关系,被子厚着呢,他占不了自己的便宜!
果然是缺心眼的人,才躺好没多久,居然就真的睡熟了。
柳翊看着她,不觉浅笑。他本来是想追问她孩子的生父的,可看到她眼中的防备和无助,居然就把这件事搁下了。他想起第一次见到白药的情形。那是在白府后门的巷子里,当时他正在位于高处的一家酒楼饮酒。一低头,就看到巷子里的白药。当时就她一个人,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衫,满头青丝松松地挽着双髻,很是俏皮。看样子是在随意溜达,离她几步远的是只骨瘦如柴的小野狗。因为瘦弱而得不到充足的食物,又因为得不到充足的食物而更加孱弱,走路颤颤巍巍的,随时都能倒下的样子。
小姑娘手里拿着个包子,大概因为是刚做好的烫手,拿在手里不停颠着。柳翊想着,这大概就是哪个富家小姐,看到流落在外的阿猫阿狗甚至乞丐什么的就心存善念,想赏些吃的。可是她们不知道,这世道弱肉强食,不管是人还是牲畜,想生存就得靠自己。她们一时的善心,只会给他们或它们一种虚幻的错觉,以为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从而给自身带来灭亡。
可这小姑娘拿着手里的包子,却只给狗吃了一口就挪开了。柳翊有些好奇,不由多看几眼。
忽然被抢走食物,小狗急得委屈悲鸣。然而毕竟是个孱弱的野狗,连上去扑打的勇气都没有。小姑娘在一边看着,还是不肯给,只是竖起三根手指对着狗晃。野狗不解其意,摇晃着尾巴乱叫。
柳翊明白了,这个小姑娘似乎是想训练野狗识数。牲畜而已,学了又能怎么样,何况还未必学得会。野狗始终都不对,小姑娘一急,居然自己学出一声犬吠,然后啃了一口包子。野狗看得更是着急,不停甩着尾巴。柳翊更是目瞪口呆,想教狗识数有上百种方法,这姑娘居然亲身示范,她都不动脑子的吗?
就在这时忽然从后门走出个中年男人,尚未走近便先喝道:“跟你说过多少次,野狗性情难驯,让你不要乱喂你怎么总是不听?”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包子是我自己吃的。”小姑娘像是很害怕,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居然真的把狗啃过的包子往嘴里塞。
柳翊又是一阵无语,明明随便敷衍下就能糊弄过去的,她居然得用这招,这姑娘的脑子八成是摆设!哪家小伙要是娶到她,那肯定是上辈子没做什么好事得罪了阎王爷,才会受到这种处罚。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他逗留京师的第四年,某个云淡风轻的午后,他新作的画被人偷了。
偷走这东西的,居然是一只狗。而指使这只狗的,正是当年被他暗地嘲笑的小姑娘。
几年不见小姑娘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像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会跟过来,小姑娘来不及掩饰,满脸堆笑地看着他道:“好巧啊柳大人,我家小黑刚刚捡到一幅画,是您丢的吗?”
他在府内作画,画卷居然能越过丈把高的院墙飞到她身边被她捡到?嗯,几年不见,脑子没怎么长,戏倒是演得更好了。再看看她旁边,孱弱瘦小的野狗长了有半人高,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