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的院子占地颇大,白老将军年少时浴血沙场征战无数,立下赫赫战功。军功硕硕,圣上对他的封赏也颇为丰厚。但是这白珏是江湖出身,虽然投效朝廷,但是不改江湖习性。平时仗义疏财便罢了,为人也是豪爽耿直,朝堂上不喜欢尔虞我诈,出门在外不喜欢前呼后拥地摆官威,家中仆从更是稀少。若不是宅子太大,照料不便,只怕连那些为数不多的仆人都遣散了。
然而此刻,素来不摆架子的人却是大发雷霆,丫鬟仆人跪了满地,没一个敢吱声的。白珏已经摔了两个茶杯,这会儿还是不解气,颇为恼火地盯着地上的人,开口就想质问。
李乾瞄看他架势,抢先道:“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件事?”
这话倒是提醒了白珏,抬手一挥,几个丫鬟和仆人都被甩了出去,独留几个正主还跪在地上。白珏想动手,想想都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还是舍不得,于是伸手去摸自己的佩剑,反复摸了十几回,终于按下怒火,对着地上的人道:“说!什么时候的事?”
白药满脸不解,看着白珏正准备发问,白珏却越想越恼,先一掌拍裂身侧的檀木茶几。还好李乾手脚快,及时护住自己的茶盏,才能端着茶杯就悠悠道:“白将军啊,要我说你实在不必动气,这个是好事啊!反正两个孩子早晚要成婚的,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年轻,没大人盯着肯定是要犯错的。咱们早些给他们把婚事办了,也省得闹更大的笑话。”
“你闭嘴!”李乾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白珏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腾一下又蹿了起来;“我竟不知道你们柳家的家风就是这样的,教出来的人真是品性端庄。”
李乾立时被噎住,他这么嘲讽,自己还真不好回话。不过没关系,反正占便宜的是小柳儿,他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不跟姓白的老东西一般计较。
“爹,到底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你发这么大的话作甚?”白萱才从军营回来,一到家就被叫到白药的院子里。他原本以为是白药有什么事,现在倒好,三兄妹齐齐跪了一地。白家家规,一人犯错,其余的全部连坐。打小就是这样,白萱、白药和白芷不管是谁犯错,罚的时候都是连着罚。好在他和白芷性子都比较沉稳,白药虽然跳脱但是有分寸,所以挨罚的次数并不多。可是现在,兄妹几个齐刷刷跪在地上,爹还那么大火气,着实让他费解。
“你还有胆子说?你这做哥哥的,成日就知道习武练兵,是怎么照顾自家妹子的?!”白萱不问还好,一问,白珏就更生气!几个子女他最不放心的就是白药,原本他是在白药身边派了不少护卫的,可是丫头大了就不喜欢走哪都有人跟着,所以拖了白萱来替她说话。要不是听了白萱的话,他怎么会把哪些护卫撤掉,现在又怎么会让好好的姑娘被人欺负了?
白萱见自家父亲盛怒中话也说不清,就偷偷去看白芷,却见白芷冲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她今日恰好没出门,虽然比白萱跪的时间长些,却也是一头雾水,摸不清到底怎么回事。白萱又往旁边看,发现自己的准妹夫柳翊居然也跪在白药身侧。难道是和柳翊有关?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使眼色,自家父亲却是先把矛头指向柳翊:“柳大人饱读诗书,难道没学过礼义廉耻?药儿年纪小不懂事,难道柳大人也当自己是小孩?”
这话训得柳翊面上一红。他当时让李叔去找白药不过是戏言,没想到他还真去了。结果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自己就被白府的人匆匆忙忙叫到府里。熟料一进门,不只被罚跪,白珏还对着他一顿训斥。他开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画的那张画,后来一想画是上午才画,自己又没给人看过,绝不可能是因为此事。柳翊沉吟半晌,难道是蔺瞿他们动作太慢,画册的事还是暴露了?柳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得低头认错:“是晚辈失察才会玷污白小姐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