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声音,这里的编织娘不会出声,这里的毒蛇猛兽也不会出声,只有似乎远在天际却不知藏身何处的圆骨斑雀隐身在这让人眼晕的林叶和黑暗中,偶尔发出一声咕咕声,顿时让这名斥候宛如惊弓之鸟般陡然回身。
但是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见无数的粗壮的树木,一根根碗粗的藤蔓依傍着大树盘旋生长,柔软的身体披上粗糙坚硬的树皮,然后旋转盘旋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中宛如魔鬼显露丑恶的头颅,张开巨大的獠牙。
这个斥候的心里的恐惧不断地弥漫着,而事实上他的恐惧并不是来源于自己的头顶上那条绿纹蝮蛇,因为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在他不远处已经有一个凶残狠辣的猎食者盯上了自己。
一步跨过,脚下几乎过膝的细长草叶摩擦出细微的声响,然后脚落在一地腐烂的枯叶中,却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斥候一惊,低头一看,只看见自己脚下早已被踩得稀碎的风化的碎骨,也不知是那个倒霉的野兽留下的。
而就在这名斥候低头的瞬间,他头顶的绿纹蝮蛇终于掐准了机会,宛如闪电般出击。
“啊!——”
凄惨的叫声太响,在这个山林里引起了巨大而漫长的回声,惹得远处树洞里的松树一阵颤抖的尖叫,吵醒了地下洞穴里的食人巨蜥,同时让周围不远的其他斥候们毛骨悚然。
那条绿纹蝮蛇扑了个空,落到地上,然后悻悻然顺着草地滑行而去。
那名斥候所站立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花朵。
这个巨大的花朵花瓣缓缓闭合,一股鲜血顺着花瓣的缝隙缓缓流出,殷入地上厚厚的腐叶,浓浓的血腥味消散在空气中,一只只拇指大小的白颚巨蚁不久后循味而来,开始享用食人花留给它们的血液盛宴。
而这场捕猎的战斗中,强大的修炼者斥候只是个悲哀的猎物角色,彩影花则是比绿纹蝮蛇技高一筹。彩影花卷着花瓣缓缓再次缩回地下享用胜利者的果实,而那条绿纹蝮蛇则是有些无奈的离开,却在不远处闪过一道幻影,一直模样怪异的猎鹰抓起这条突然从猎手变为猎物的倒霉毒蛇,然后冲开密密麻麻的枝叶,冲上天空。
原来一条伪装隐匿起来让玄灵境修炼者都毫无所觉的毒蛇,其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是个随时可能没命的普通角色。
在距离这里百里的北方,那是荒山大脉的边缘。
在荒山大脉北方边缘的一座山峰上,上百顶帐篷在砍出的防火地带支了起来,围成一个圆形,拱卫着在峰顶的那座最大的帐篷。
帐篷里,一个青年静静的立在桌案前,他一身红衣,光滑如女人的肌肤显得有些病态的苍白,挂在嘴角的笑容却邪魅诡异,似乎是一些温柔里掺杂着一些阴狠,一些平和中带着一些傲慢,一些淡漠中带着一些毒辣,这是一条比剧毒的绿纹蝮蛇还要恐怖,还要嗜血无数倍的毒蛇。
他就是蚀风,横扫卫国的元宗青年高手,接到元宗密令之后便抛下被打得毫无颜面的卫国道门不管,一路赶到了荒山大脉主持大局。
此时他的脸上笑容依旧,却显得有些阴冷愠怒。而他的身后,一名老者躬着身报告道:
“这两天,我们派出了二十名天应境和玄灵境的斥候进入荒山大脉,但是还有消息的只剩下四人。其余的人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是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传来。”
“那就是死了?”蚀风的语气很冷,让人觉得他脸上的笑容也像是万丈寒冰,而整个帐篷都随着他的声音变得阴寒起来。
他的眼中泛起一抹危险地红光。
而这刺骨的阴寒中,却带着一股燥热,让蚀风身后的那名老者心情变得烦躁不堪。
这种感觉是种冲动,而这种冲动用动词来形容时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