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此,楚佑也不再说话,只在谢芳盈让他将米粮香料放到厨房的时候,动作更是麻利了几分。
等东西都收拾好,已经是戌时过半,捶捶蹲得酸软的腰肢和大腿,谢芳盈道:“我又饿了,你们可要吃些宵夜?我顺便烧些热水,咱们奔波一日,都洗个热水澡解解乏。”
楚佑却道:“我并不饿,宵夜就别做我的了,这天气我还觉得热,去河边冲个凉水澡就好,你不必再给我烧水,也能省些力气。”
说着,楚佑就进屋拿了个竹篓出来,里面放着几件用来换洗的衣服,谢芳盈不便多管他,只安顿道:“晚间风大,早些回来当心着凉。”
楚佑随意应了一声就离开了,他的步伐急促而雀跃,就像是要去见久违的情人,蒙面的新娘。
热水烧了几锅,谢芳盈也和好了白面里掺着些许黑面的面团,锅里水开后撤了些面片滚熟,想到单吃面也没什么滋味,又洗了些绿叶菜一并放进锅里,几息之后,她用灰捂了灶台里烧得正旺的柴火,在面汤里放了一勺盐和一勺的酱。
一锅面分了三海碗,案板上还剩了一小块面。谢芳盈找了个大碗将那块面放在阴凉处,这才喊了谢二牛和谢三牛来吃宵夜。
这面汤也算是北方做法,南方这样吃的少,谢二牛和谢三牛见了倒觉得有几分新奇。招呼了两人坐下,谢芳盈喜食酸,现在家里有了醋,她便又给自己那碗面里放了半勺的醋。
谢三牛和谢芳盈是一个口味,见状也往自己那碗面汤里放了半勺醋,谢二牛看了醋就觉牙根一软,他最吃不得酸,吃上丁点就腮帮子疼,他也不怕烫,捧着自己的碗就跟捧着宝贝似得,匆匆将一海碗的面汤喝完,才对谢芳盈道:“小丫,我给你把热水拎过去。”
谢芳盈没给自己买洗澡用的浴桶,主要是今天要买得东西太多,浴桶太大,她怕带不回来。她这些日子都是把热水倒在木盆里,拿布巾浸了水擦拭身体,闻言她道:“那我就谢谢哥了。”
谢二牛道:“咱们兄妹道什么谢?怎么你自病好之后就和我客套起来?”
谢芳盈心中一凛,面色不变道:“我哪里是跟哥哥客套了?分明就是跟着哥哥逃难时见得多了,长大了。我这样不好吗?”
在谢二牛眼里,自家妹妹怎么样都是好的,假如觉得她有哪里不好,请参考前面一句。方才这一问不过顺口,现在听妹妹这么说连忙道:“好好好,哥哥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小丫别生气,等哥哥挣了银子就给你买糖吃。”
说完,他就拎着木桶,摇摇摆摆的往谢芳盈的房间走去。
捧着海碗正吃宵夜的谢芳盈这时心中却忽然内疚起来,谢二牛怎么会知道,那个最喜欢听二哥说这句话的谢小丫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内疚过后,谢芳盈心里越发坚定起来,她就是谢小丫,谢小丫就是她,自己重活了几回这样的事,必须永远都烂在肚子里。
只是谢小丫这个名字
谢芳盈忽然对谢三牛道:“蕴儿,姐姐也大了,老是小丫小丫的叫着也不好听,不如你啥时候给姐姐取个学名吧!”
楚佑回来的时候,谢芳盈正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往院子里泼水,见他回来,正要躲进屋,就听楚佑喊住自己:“小丫。”
谢芳盈回头道:“楚大哥,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见她回头,楚佑竟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谢芳盈刚要后退,手里就被塞进了一个东西,她下意识低头看去,就见自己手里被塞进来了个被白纸糊住的大竹篓,在这漆黑的夜里,这竹篓竟不停散发着阵阵柔光。
谢芳盈傻傻的问道:“这是什么?”
楚佑道:“我洗澡的时候顺手逮了些萤火虫进去,你不是怕黑吗?这个送你了。”
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