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盈当然只是这么一说,并不真心想换,整整三百两银子要是都换成铜子,怕就是将谢二牛和楚佑都喊来也抬不走。
梅少爷纵然不知道三百两全换成铜子有多少,心里也大概有个数,他被茶呛了一下才道:“果真没见过世面,你知道三百两银子都换成铜子有多少吗?四五个壮汉都抬不走。这样吧,我把这其中一百两银票给你换成碎银,也方便你花用,剩下的二百两,你要是不想要倒不如再还给我。”
谢芳盈赔笑道:“没有不想要,没有不想要,我,我这是得了这么多银子欢喜的傻了!”
她这番作态,倒是让梅少爷失了兴致,他轻哼一声,将茶杯重重的往矮桌上一放,就有几个秃着头满身凶煞之气的大汉进来站到谢芳盈两人的身边,也不说话,只是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谢芳盈见此,连忙拉了谢三牛一把,匆匆把那三张银票塞到怀里,才跟着其中一个大汉走出这间客室。
客室内,梅少爷的仆从里有人问道:“主子,还是老规矩?”
梅少爷点点头,又摇头一笑道:“罢了,虽无趣了些,但到底逗我笑了几回,我还不至于舍不得几百两银子,这两人就罢了,放他们平安归去!和咱们做生意的人失踪的多了也不好。”
在客室外的谢芳盈姐弟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正对领他们出来的仆从赔笑道:“刚刚梅少爷说帮我们换一百两的碎银子,劳烦这位大哥了。”
这仆从看着粗壮,声音也是瓮声瓮气,闻言打量了谢芳盈两人一番方道:“既然主子吩咐了,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他从谢芳盈这里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走,很快就拿了个小包裹过来。谢芳盈接过拿手一颠,这包裹约莫六斤重,掀开一角一看,里面有几个银锭,剩下都是碎银,还有几把铜子。
见谢芳盈打开包裹查看,这仆从又给谢芳盈递了个小称,问道:“称称?”
当然要称,对于现在正缺钱的谢芳盈来说,每一块碎银子都很重要,她让谢三牛把长袍的下摆掀起兜着包裹里的铜子,自己则去称包裹里的银子,六斤高一点,抛去磨损费,这数量也差不离。
一旁的谢三牛也看清了银子的重量,他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正想说些什么,就被看见他脸色的谢芳盈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谢芳盈摸了把铜子对这仆从道:“多谢大哥了,这些拿去喝茶。”
这仆从看着手里的铜子,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嗤笑声,用轻蔑的眼神看了谢芳盈两人一眼,径直回了梅少爷所在的那个客室里。
谢芳盈
这世道可真是势力,没银子连个仆从都敢蔑视自己了?!谢芳盈倒没因这仆从的一眼生气,此时她心中满是哭笑不得。
被谢芳盈拉到离书局有一截之后,谢三牛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姐,银子的斤数不对,刚刚那梅少爷的仆人肯定克扣了我们,咱们怎么不自己去钱庄兑?”
谢芳盈怀里抱着六斤多重的银子,边走边对谢三牛科普常识道:“去钱庄也是一样的,我之前打听了,钱庄每兑一百两,不论是用铜子兑银子还是用银票兑银子,都会收约莫五两的磨损费。”
谢芳盈没说的是,他们小老百姓去钱庄兑银子当然如此,可若是有权有势的官家人去兑,这所谓的磨损费自然是不收的。
而能去钱庄兑银子的小老百姓太少,钱庄还真没能在这磨损费上挣多少银子。
不过,谢芳盈补充道:“我听人说身上穿得不是绫罗绸缎,边上没有兄弟仆从跟着,最好别去钱庄兑银子。”
谢三牛问道:“这是为何?”
谢芳盈道:“听说能开得起钱庄的家里都养着打手,独自一人的穷小子前脚兑了大笔的银子走,他们后脚就能让人跟上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