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洪涝已经得以控制,但繁琐的后续之事人有不少,宁大老爷每日都忙的见不着人影,就算是夜里,他也招了幕僚在书房讨论到深夜,京城的来信也似乎比往常多了许多,就连王氏都忙了起来。
夜里,大老爷回到房里,王氏便迎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表情有些凝重,“京城又来信了,最近信来的这样勤,这已经是这个月收到的第四封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老爷没有说话,拆开信细细的读了起来,神色也越来越凝重,“最近朝堂上局势有些不稳,你不需要担心。”他收了信忽又说道,“对了,大姑娘的今年有十二了吧?该留意了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了。”
“是,已经有中意的几家了,这几天会找个机会邀他们来府里过过面,等看过之后,便会定下了。”王氏走上前,一边给大老爷宽衣一边说道。
三日后,梧桐苑东厢房的书房内,宁自凉低头浅笑着低头继续将一幅字写完,她三指微拢捏于笔杆上端,掌内中空如鸡蛋大小,手腕悬空,龙蛇飞舞,肆意从容。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思,何事当年不见收。
京城里繁华异常,各方的贵人们最爱赏花咏诗,那年长公主见桂树开的好,来了兴致,于是邀了众人在西岳山桂树林共赏花香,秦南楼也在受邀之列。
她便偷偷的混了进去,看着他意气风发咏诗,这词也是他几杯酒后一挥而就,之后众人移去了别院,那一张纸也无人问津,她便悄悄的收了起来。
那一院的桂花香至今想来也觉得清甜诱人,宁自凉爱桂花,因为萧姨娘,也因为秦南楼。
“小姐!小姐!”桑叶咋咋呼呼的从院外跑了进来,宁自凉的眉头不由自主一皱,将桌上的纸收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冷意。
“小姐,有人来府上了。”桑叶推门闯了进来,采桑病中,采晴回家探亲,便将二等丫鬟桑叶提了上来与喜秋轮流替换,暂时服侍宁自凉。
宁自凉冷眼瞧着她,不言一句。
“小姐,小姐,有人来咱门府上了,是广东梅州陈家的老夫人c公子,还有汀州唐家的夫人c公子,奴婢听说陈家的公子和唐家的公子都长得一表人才呢!”桑叶今年年纪不小了,说起这两位出众的公子时,眼里泛光。
梅州陈家,广东省的名门望族,族里的人大多入仕,在朝中皆有要职,如今陈家的嫡子,年仅十五的陈煜清已经考中了秀才,过两年便会参加乡试,想来往后朝中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如果说宁家是在福建掀起狼的过江龙,那唐家就是稳稳盘踞的地头蛇,悠久流传的百年世家,是当年陪着圣祖打下江山的功臣之一,族中也曾出过太傅这样的人物,只是近些年唐家渐渐退出朝野之中,在汀州开设了逐鹿学院,为大夏培养了大批的人才,其影响力不可小觑,而唐家的嫡子唐奕舒虽然只有十四岁,可已在棋艺上崭露头角。
而如今陈家和唐家怎么会突然到访?
“小姐,咱们去看看吧?”桑叶在一旁撺掇,“听说夫人现在正陪着在厅里说话呢。”
“怎么和小姐说话的?”喜秋从外面端着茶走进来,挺巧就听见这句话,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呵斥道,自从她知道夏绿是吃了这小丫鬟送的点心才死的,便对这个丫头留了心,果真是让她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个丫鬟心思太活络,因此不愿意她太接近宁自凉。
宁自凉见喜秋进来了便没再说话,让喜秋收拾收拾便去了书墨苑,今天下午要学礼仪。至于桑叶,她去不去偷看便不是她的事了。
桂嬷嬷自从她胆敢当众顶撞她之后,就处处看她不顺眼,稍有不慎便是一顿罚,不过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