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的神情一愣,眼眶慢慢的变红了手就松了“小姐”
就连白芨和白薇也沉默的进了屋,屋子里杜姨娘坐在书房里,却没有看书,而是坐在了琴边,一双手反复的摩挲着琴弦,看见白芨和白薇进来了,就有些怔神的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那声音近乎呢喃,就像一声叹息一样。
七年前,她也曾锋芒毕露,这娴静的性子也是在吃了无数的暗亏,放弃了后宅争斗之后才慢慢养成的。
白薇就走了过去用小剪子拨了拨灯芯,“怎么会,等六小姐再大些了,她就会明白您对她的用心了。”杜姨娘抬头,那双常年隔着雾水一样的眸子变得清晰起来,“可是我逃避了这么多年,如今舒哥儿都已经六岁了,他的以后该怎么办?”
果然,宁自凉的话还是在她的心里产生了涟漪。
白薇想起刚才宁自凉声声泣泪的哭诉,还有舒哥儿天真无邪笑容,脸上浮现一丝担忧,也变得沉默起来,却不敢再在杜姨娘面前表现出来,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既然姨娘您是为了她好,何不告诉她?如今这般,奴婢怕六小姐心里会对您产生芥蒂。”白芨有些不懂。
杜姨娘就叹了口气:“萧姨娘去了,那孩子的心性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过些时日她自然会明白的。”她本就是冷情的人,这样的话,她又怎么会告诉那孩子?
杜姨娘以为宁自凉在外面跪上一会儿见她不理会她就会自己离开,可谁知道直到她要睡了宁自凉也还是跪在外面不肯离去,期间芒硝找了过来,见宁自凉跪在地上只当她被杜姨娘罚了,什么也没说冷眼走了,自从今天一整天没有看见夏绿她就知道事情暴露了,可是就算暴露了又如何?六小姐又能拿她如何?
采桑见宁自凉执意跪在门外,就急忙回屋给她把披肩和垫子拿了过来,就算是在福州,晚上的时候也还是有些冷的,“小姐,把披风披上吧?”
宁自凉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了,上次时候落水,到底还是让她身体差了些,披上了披肩她才觉得好了些,等采桑把垫子放在地上想要给宁自凉垫在膝盖下的时候,却被她摇摇头拒绝了。
采桑知道宁自凉的倔脾气,也不多言,默默地跪在她的身边,静静的看着紧闭着的杜姨娘的房门。
杜姨娘到底是狠下心来,直到睡去都没有再见宁自凉,只是这一夜不管是门里还是门外的人都觉得格外的漫长,第二天破晓之前,杜姨娘就让白薇去门口看宁自凉是不是还在门口跪着。
白薇拉开房门,果然宁自凉和采桑两个人跪在地上互相靠着的睡着了,两张小脸上眉头都紧紧地皱着,想来是在地上跪着极不舒服。
杜姨娘听了之后,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对白芨说道:“去把两个孩子抱进来吧,白薇,你去厨房熬点姜汤来,自凉的病才好没多久,不要再受凉了。”
等杜姨娘和宁玉舒都用过了饭之后,宁自凉才醒过来,揉揉眼睛,掀开被子就想要站起来,早就守在床边的白薇就拦住了她端起放着的姜汤,“小姐,先把姜汤喝了吧,免得受了凉。”而白芨则去找杜姨娘了。
等宁自凉喝着姜汤的时候,杜姨娘就从书房过来了。看见杜姨娘,宁自凉大口将姜汤喝完了,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可眼底却露出丝丝的欣喜,她知道她赌赢了。
杜姨娘看着这张和萧姨娘像极了的脸,终于还是妥协了,坐到宁自凉的身边,“你说说,要如何做?”宁自凉先是欣喜,然后有些歉疚地低头,“姨娘,对不起。”她知道,她还是把杜姨娘拉进了宁府这个搅不干净的深池子里。
杜姨娘一愣,眉眼间皆是淡淡的冷意,“我是为了舒哥儿。”听了这话宁自凉一颗心就彻底的放下了,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迟疑的说:“姨娘,喜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