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万物归巢。
李仲飞和柳忆心回到柳府时,已到了掌灯时分。两人手牵着手跑向柳云宗的书房,在经过跨院小门时,撞见一个行色匆匆的丫鬟。
柳忆心见丫鬟提着一个食盒,拦住她问道:“你这是去哪儿?我爷爷可在书房?”
“老太爷在书房见一位很重要的客人,让奴婢将饭菜送过去。”丫鬟忙将食盒放下,施了一礼。
“哦,正巧我也有事去找爷爷,”柳忆心一把取过食盒,摆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了,我送过去就可。”
丫鬟面露难色,小心的说道:“老太爷吩咐了,不许别人去打搅。奴婢怕老太爷责怪,还请……”
柳忆心杏眼一瞪,将食盒挡在身后,道:“我是别人吗?让你别管你就别管,说这么多做什么!”
丫鬟不敢再争辩,又不敢就此离开,站在原地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李仲飞忙上前打圆场:“你放心好了,我们也是爷爷喊来的。”
“谢谢李少爷。”丫鬟一听,顿时如蒙大赦,转身飞也似的跑掉了。
柳忆心却不满地嚷道:“仲飞哥哥为何对她这么好脾气?说话好温柔哦。”
李仲飞愣了愣,不由哑然失笑:“心儿别闹,我平时说话也是这样子啊。”
哪知柳忆心酸溜溜地说道:“以后不许你乱看府上的丫鬟,更不许和她们说说笑笑,只许你对心儿一人好!”
“好好,遵命。”李仲飞帮柳忆心提过食盒,笑得十分开心。
今日两人心意挑明,情人间的嬉笑打闹忽然间变得极为自然起来,李仲飞很享受这份情趣,这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吗?
柳云宗的书房就在进跨院后第三间,不等他俩走近,就隐隐听到房间里传来有人争执的声音。
房间紧闭着,柳忆心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拉着李仲飞轻轻走向房门旁边同样紧闭的窗户。
李仲飞知道她好奇心又上来了,摇摇头表示偷听别人谈话不好。可被柳忆心瞪了一眼后老实地做了从犯。
他俩此时做梦都想不到,这次偷听让他俩的人生最终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两人来到窗户外悄悄蹲下,里面的争吵声更清楚了。准确地说是柳云宗一个人在发火,另外一个沙哑的声音显然在焦急的辩解着什么。
“你打算让老夫重复多少遍!老夫早已隐居山野多年,再不过问那朝堂之事!”这是柳云宗的怒喝。
“可柳大人当年的门生故吏如今也是桃李满天下。只要柳大人一句话,便可拯救我教数万人的性命,为何您老如此狠心?”那个沙哑的声音充满着哀求。
“你想让老夫如何开口?你五毒教落得今日之下场,还不是你们自取灭亡?如果不是你们答应金国天忍教在前,又背信弃义在后,怎会落得被宋金两国仇杀?”
“当年采石矶一战,我教倒戈相向,致使天忍教伤亡惨重,金国南下大计从此破灭。说起来,我五毒教对于大宋来讲也算是居功至伟!”
“好个居功至伟!如若依你所言,那牺牲的万千将士和我大宋江湖儿郎,还不如你等这些首鼠两端、临阵脱逃的江湖败类?”
“柳大人说的严重了吧。”那人明显也动了怒气。
“哼。”柳云宗却是不依不饶,“当年朝廷对你五毒教颁下绝杀令,老夫还以为太过残忍。毕竟你们也算是我大宋子民。可现在看来,只将你们赶进那岭南蛮荒之地却还是轻了。”
“柳大人,当年之事我们就不要抓着不放了。”那人口气忽然软了下来,“如今太上皇驾崩,当今皇上也有意让位给太子赵惇,大人当年门生故吏今都已是朝廷重臣。新皇如果登基,只劳大人一纸书信,便可解了那绝杀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