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太yīn森、太可怕了,而且几十双眼睛看着呢,明明没有人提笔,为什么白纸上会浮现字迹?是谁写的?难道是……鬼?!
苏红樱被这四个字吓呆了,但她还拚命告诉自己万万不可失态,皇后娘娘什么时候会出现不知道,说不定已经坐在屋里等着看呢。
她深吸口气,抖着手把上头几张湿透的纸拿开,揉成一团,多备的纸张只剩下最后两、三张,只有边角有点微湿,只要弄干就能用了。
苏红樱假装没有听到秀女们的议论纷纷,她极力维持镇定,对宫女说道:「姊姊,可不可以麻烦给我蜡烛,我想将纸烤干。」
「是,对不住,刚刚真的有人扯我衣袖,我才会失手的。」
宫女越是解释,就越引人疑窦,有几名宫女已经在私底下猜测,苏红樱是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儿,才会让恶鬼给缠身。
不久,蜡烛取来,苏红樱不假手他人,亲自慢慢把纸烤干。
程馥双见状,低头轻笑。
用柠檬汁写出来的无字天书,用水泼,看起来还没有那么清楚,若是用火烤……
果然,下一瞬,苏红樱松开手,纸上面出现清清楚楚四个焦黑大字,一样也是
还我命来。
秀女们见状,抱在一起惊呼。
「你到底是害死了谁,为什么鬼魂会纠缠着你不放?」叶尚书的闺女忍不住了,指着苏红樱惊问。
「我没有,有人陷害我!」苏红樱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
「是谁要陷害你?」又有一名秀女问道。
苏红樱突地冲向程馥双,一把抓起她的手,怒道:「就是她!她是乡下野丫头,不会写诗作词,就故意装神弄鬼,想吓得我心神不宁,好在这轮的比试输给她。」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程馥双,等着听她怎么解释。
程馥双不急不躁,转过脸,轻声说:「苏姑娘,你别闹了吧,这一个月下来,你天天作恶梦,哭闹着惊醒,我被你吵得不安宁,可心里想着,既是同房,相逢就是有缘,能忍也就忍过了,不与你吵闹,就是为着留待日后好相见,谁晓得从这储秀宫出去,谁会得到造化。
「我扪心发誓,这些日子,我从未将苏姑娘的一举一动往外传,苏姑娘为何总是不放心,老是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秀女们纷纷点头,她们明白了,苏红樱不是今日才发疯,而是已经疯很久了,她怕程馥双把她疯癫的事情传出去,才搞出这一场。
「贱人!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个野丫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妖法让程家收下你,可我知道,你想报复我。」苏红樱说完,扬起手就往程馥双的脸上挥去,啪的一声,在她颊上留下一个红印子。
程馥双捂着脸,眼眶微红,哽咽道:「我不明白苏姑娘为什么要这样讲话,我分明是苏家二房的女儿,既然苏姑娘口口声声说我要报复,那么请问苏姑娘,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老是觉得我会报复?」
她直勾勾的瞅着苏红樱,倒真希望自己有本事,能激出苏红樱的实话。
苏红樱语顿,瞪了回去,一对眼珠子好似要冒出火来,随即她勾起一抹冷笑,问道:「程家世代书香,你会做诗吗?」
苏红樱算准了她不会,只要她做不出诗句,就把程馥玫、程馥芯拉出来左证,确定程馥双是外室丫头,确定程馥双心生嫉妒,才会在自己的纸上动手脚,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外传她做了昧心事。
程馥双微微勾起唇,她不知道原主的程度有多高,但对穿越过来的她而言,背几首诗又有何难,于是她缓缓启唇,轻声念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