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这许多年,识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容貌如此出色之人,他心中不由一动,陆氏七星,果真名不虚传。
“想必阁下就是玉衡君?”姜晏眉毛微挑,一双桃花眼笑的既轻佻又浪荡。
陆渊微微抬头,看了姜晏一眼。
他站在那儿,有些轻微的逆光,微微弯起来的一双桃花眼,似蒙上了一层光晕,明亮的如同星子一般,英俊的五官带着一抹笑意,好似春日朝阳,直入心底。
他身上穿着一件青衣广袖长袍,但是如此庄重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也透着一抹不羁和浪荡,就连被勉强束在玉冠里的发丝,也好似不服管束一般,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扬起,带起一片暧昧的弧度。
而他此时面对的这个人,就是这世上最禁欲端正的安溪陆氏的得意弟子,玉衡君陆渊。
陆渊看着他微微皱起来的衣襟,眉尖似是蹙了蹙,只是下一刻却依旧波澜不惊,他微微颔首,道:“是我。”
姜晏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心中却觉得很是有趣,能将安溪陆氏装模作样的作风发挥到这个地步,真不是一个简单人。
“我观你气息,似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若是我不出手,半月之内,你必会经脉尽断,变成一个废人。”姜晏本想应付应付就好,此时却不知怎地改了主意。
陆渊听了这话,眼睛却眨都没眨:“不错。”
“你不害怕?”姜晏眼中生出几分趣味。
“怕又如何?全在昭明君一念之间。”陆渊语气冷漠好似在说他人之事。
“好好好”姜晏抚手大笑:“没想到安溪陆氏也会有玉衡君这般有趣之人,明日巳时,云中殿恭候玉衡君大驾。”
说完便转身御剑而走,一刻都不停留。
姜晏进了无尘殿,刚刚原本的在座之人,俱都不在了,只有温郯还留在原处,手中端着一杯茶,而他垂着眉眼看着那茶碗,好似能看出一朵花来。
“师兄?”姜晏开口打破了寂静。
温郯似是恍然回过神来,神情有些恍惚的看了姜晏一眼,等了半天才开口道:“阿晏?”说完又抚了抚额,低声道:“如何?”
“命不久矣。”姜晏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却拎着腰侧的剑穗乱晃,脸上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这般严重?”温郯神色呆了呆:“可有救治之法?”
“我出手自然可以,只是”姜晏猛地攥住了画着圈的剑穗,语气有些不定。
“只是如何?”温郯神情似是松了松,但是眉眼间仍带着一丝阴翳。
“只是其间有几味药十分难得。”姜晏难得皱起了眉头。
温郯听了这话神情也有些滞涩,他知道,姜晏自小便见惯了好东西,若是他都觉得难得,那边绝不会是什么好得的东西。
“可有办法?”温郯呼吸似是急促了一瞬。
姜晏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温郯,他这个师兄虽然自来看起来温和亲切,但是姜晏知道,其实他才是最冷漠不过,除了师父和姜晏这个师弟之外,就少有亲近之人,如今这般关切陆渊,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姜晏心中脑补无数,但是嘴上却一点儿都不耽搁:“此时还不能确定,明日诊断之后才有定论,但是冰心莲子和琉璃百合是必要有的,他被天火伤了心肺,要除去天火这两味灵药必不可少。”
温郯听了眉目微敛,冰心莲子倒也罢了,若是出得起高价,还能有些消息,但是琉璃百合却是万年难得一见的圣品,只怕有些为难。
姜晏也知道这两种灵药的为难之处,因而又道:“师兄放心,若是暂时没有,也可拖延一阵,其他药物虽然也难,但是以安溪陆氏的手段,必是有的,等到一年之后凛寒秘境开启,或许可以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