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沫蜷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赶紧入睡,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不愿意想的事情,可是无论如何她都睡不着。
只因她刚刚无意间看到的那一幕,外面的雨很大,黑色的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地方,熟悉的墨色身影倚在车边没有任何遮挡物,站在空旷的平地上任由雨水冲刷,不躲不避。
他究竟在做什么?
折磨自己还是来折磨她?
就像秦馥若刚才说的这几天夜里有雨需要多注意保暖,但是她看见君臣站在雨幕中起码已经是第三天了醢。
半夜路灯点燃时出现,清晨路灯熄灭时离开,循环往复,他的身体能撑得住吗?
终于,她终究是忍不住了,起身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果然那辆黑色的车子依旧停在原地,凭借烟蒂明灭间才能辨别的清楚那里是有人的缇。
“回去吧。”
熟悉的声音响起,头顶处多了一把伞阻隔了雨水,君臣猛地抬头,墨色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
“别站在这里。”君沫再度开口,看着他的眼眸里竟然一时间淡然到没有丝毫情绪。
君臣一把将眼前瘦弱的身影揽入怀里“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你身体还没好,夜里风凉,烧回去了谁替你受着!”
“我没事。”一句句关心的话语敲打在心坎上,她却无力承受,喉咙酸疼的难受,她抬手推开眼前的怀抱,将伞塞到君臣手里,转身就要离开。
“沫沫!”君臣却又哪能如她所愿?君沫只带了一把伞出来,现在给了他,自己要淋着雨回去吗?
没等君沫反应,整个人已经被君臣打横抱起塞到了车厢里,开了暖气,又从暗阁里拿出了一条新的毛巾将君沫有些打湿的头发擦干。
“你回去吧,行吗?”君沫抬眸看他,君臣手下擦头发的动作一顿“好,等会儿雨停了,你先回去。”
“现在就走。”君沫伸手就要打开车门,像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这样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不想看到眼前的男人。
这样急不可待模样,深深刺痛了君臣,墨色眸底隐含的隐忍痛意四溢开来,突然用力将副驾驶座上的门关掉,一个反手将君沫死死地钳制在座位上。
“你非要这样?”充满磁性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沙哑到了极致,隐忍到了极点。
“是!”君沫抬眼看他,眸子里的颜色坚定地让他心疼“你放开我!”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出来?”
既然是这样,既然你那么想要和我断绝一切联系,不要见面,那为何还要出来送伞?
我的沫沫,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自相矛盾吗?
“对待陌生人我也会这样。”
“呵。”一句话,君臣像是被抽干所有气力一般,看着她的眼眸里痛意四溢蔓延,盘根错节间似是要将眼前的人儿整个剖解开来,看看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假的。
“陌生人是吗?”君臣附身在君沫耳边发问,墨色眼眸却从未离开这张苍白冰冷的小脸上半分“君沫!你待我是陌生人吗?”
君沫偏头看他,寡淡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暗夜里沉寂的孤魂一般,没有七情六欲,不知何为情,何为爱,当然也不懂得伤心是什么。
“不然呢?君总。”
君总,又是君总!她每次都要用这样陌生的称呼来刻意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吗?
“好,很好,君沫你好得很。”她总是有办法触及他的雷区,有办法轻而易举将他惹怒。
看着他满眸伤痕的模样,君沫却觉得有些讽刺,若不是从前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到真的要以为他是真的爱着她了。
“不及君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