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含章殿出来,独孤静不由长长的舒了口气,纵然她再能忍,说到底都是个女孩,禁不住那样调侃打趣。
想到皇帝那分明热情过头的举动,她不由疑惑,记忆中,他并没有给人做媒的嗜好,怎么偏偏对于她和姜梵歌的事情如此伤心?说他是格外宠她,这次对她的婚姻上心,她信,只是为什么对象是姜梵歌!
她可没看出皇帝在他十多个儿子里格外偏爱姜梵歌,尤其是早些年,姜梵歌受尽了宫人的欺凌,他都不闻不问!
皇权阴谋上的事情,她懵懂着有几分明白,又不明白,难怪父亲总说,“需记住,事情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样简单!”
想到皇帝有可能别有居心,心底猛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连带着对手中的画都无形的排斥起来,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恨不能立马离开皇宫,离开这个不善的地方。
回到寝宫,贤良淑德正在收拾,她在皇宫住了九年,各种大大小小的东西早就占满了几间屋子,虽不至于全部带走,但收拾起来绝对是件大活儿。
贤良淑德忙得不可开交,独孤静百无聊赖,便将心思转向了那幅画,趁着无人注意,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打开画卷。
画上的依旧是个女孩,只是比之前那副长大了许多,身形纤长娉婷,眉目间尚且带着几分稚气,又带着几分天生的明丽娇艳,令人不敢直视。
嘴角不由荡开了一抹笑容,他竟然将自己画得这样美,是说,他的心底,自己真的如此动人?!
纤长的手指细细的摩擦着画卷的边缘,她开始遐想连篇,想到不久后的见面,想到皇帝的那句“指婚”,想到十里红妆,想到会喊娘,念诗的孩子
“想什么呢?口水都流出来了!”突然,头发被重重的揉了几下,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嗓音穿插进来,瞬间打破了那个她编织了许久的美梦。
不用看也知道此人是谁,普天之下敢故意揉她的脑袋,弄乱她的发型的人不少,但是这些人中,会无聊得做这件事的也就只有那么两个人,独孤晓和姜梵离。
事实上,独孤晓还有维持自己假君子的意识,七岁之后,他就不再与她那般亲近,倒是姜梵离越发的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从来都是人未到,爪子先到!
独孤静很无奈又恨恼怒的吼了声,“哥哥!”
姜梵离不舍的拿下爪子,许久不见,这丫头的发质越来越好了,如缎子般柔软丝滑,令人爱不释手!视线却一刻都不曾离开过那幅画,伸出手要去拿画,语气酸溜溜的,“这画画得真是不错,给我看看!”
独孤静防备的挡在他面前,动作极快的将画卷收好,“这是我的画!”
手抓了个空,姜梵离瞪了她一眼,“不就是一幅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改明儿我给你画个百十来福,保准比这画得还好!”
独孤静讥笑连连,“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画画?”
如同独孤晓天生下棋水平烂,姜梵离也有个致命的缺点——不会作画,怎么说呢,也不是不会动笔,就是所有的东西经他的手画出来就是一张纸,平平的只有正面,没有半点层次感!
独孤静曾一度怀疑,他是眼睛有问题,画出的东西那样,极有可能是因为看到的也是那样!
姜梵离被她嫌恶的目光看得恼怒,“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真的会画,你不要总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
对于他急于辩解的话,独孤静很没兴趣的直接打断,“哥哥,我记得你应该跟着你师傅去游学天下了,什么时候回的?”
事实上,他已经离宫三年了,突然回来,两人就针锋相对起来,丝毫没有那种热泪盈眶,相拥而泣的激动。
姜梵离当然知道她的意图,心中一叹,又没说出来,狠狠的瞪了眼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