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独孤静就回家了。
才在家待了一晚上,张氏眼尖的指出她走路步伐不齐,身子也胖了许多。第二天便托人带信,说祖母身体不好,请求让独孤静在家住一个月,皇后应允。
于是独孤静又开始了一轮轮番上阵的教习,可谓地狱般的训练,待一个月后,张氏看着硬生生将那几斤多余的赘肉甩掉的独孤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找来两个八,九岁的丫鬟,一个叫贤良,一个叫淑德,一左一右的跟在她的身边。
独孤静欲哭无泪,哥哥就是在张氏和父亲那般方尺般的教育下才扭曲了性格,在外人面前道貌岸然,恭俭礼让,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私下却总是喜欢欺负她,比起表哥也不遑多让。
重阳节后,独孤静才带着贤良淑德,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迈着聘婷的小碎步缓缓进宫。
待张氏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后,独孤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刚要扭扭小身子,就听到贤良阴森森的声音,“小姐,礼仪!”
独孤静撇撇嘴,不理她,见着四下无人,放肆的扭了扭,贤良却不再说话。
她诧异的看过去,却差点栽倒在地,只见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正一笔一划的写着,“某某年某某日,小姐扭身一次,不听教导一次。”
独孤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作死的看到,那里又添了一行,“瞪眼一次。”
独孤静不敢再反抗,恨恨的想,迟早有一日会烧了那个小本子。
宫里的公主到了年纪都会入女学,由太傅统一教习,皇后向来懒散,惟独对独孤静十分上心,硬是左挑右选了一个夫子专门教习独孤静的功课,这是连皇子都没有的待遇。
独孤静不敢懈怠,每次回家,不仅张氏会检查她的言行举止,父亲也会抽查她的功课,有哥哥这个先例,父亲母亲永远没法将她当做普通五岁的女孩子对待。
因为在长身体,独孤静吃得不少,但张氏有严格的标准,不准她长得太胖,贤良淑德在身边就会严格监督她吃完饭在御花园走一圈,消消食。
独孤静走在前面,贤良淑德落后一步,一左一右的跟着,已是深秋时节,各种颜色的菊花开得满园都是,艳丽非凡,独孤静向来喜欢美好的事物,竟不由穿过篱笆,走向花丛深处,任由贤良淑德苦劝威胁都不听。
菊花深处是一个湖泊,湖水清澈见底,在阳光下泛起粼粼的光泽,独孤静不由眯起眼睛,此情此景,她不由想起“临花照水”四个字,心情大好。
正要再上前一步,贤良淑德已然扑过来,一左一右死死的抓住她,“小姐,不能再过去了!”
独孤静有些无奈,“松手!”
两人不放,独孤静死命的一挣,不知为何,贤良淑德竟然齐齐倒地,发出痛苦的呢喃,她也因为惯力直直的往后栽去,顺着坡度滚下了湖泊。
“噗通——”
她会很多东西,但很多东西里绝不包括游泳,她用力的挣扎着,想开口呼救,却呛了满口的水,呼吸渐渐沉重,耳边是熟悉的哭叫声
她想到了死,哥哥总是挂在嘴边的,死有轻重之分,千秋万载后,自有后人评价先人的功过是非,从而判断这一生值是不值!
她在头脑里飞快的回想了记事以来的情景,悲哀的发现,她的死竟是没有半点意义。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此刻,她拼命的扑腾着,痛苦的挣扎着,虽然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越来越重
就在她要睡着的时候,又是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她的眼睛已然挣不开,自然无法看清那人的模样。
再次醒来是在未央宫,周围聚满了人,除了有姑姑,表哥,连母亲和哥哥也在。
“表妹,你终于醒了!”星眸刹那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