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薰衣草的秘术熏香,丝绸金箔的华丽霓裳,满院的桃木家用。更不必说西域进贡的奇珍异宝,名家文人的真迹书画,应用齐全的灵芝妙药。凡是奢华极致之物,尽可所见。
丞相夫人一个劲儿地赞叹,贪婪之色尽收眼底。嫔妃和宫女们都嫉妒地眼里冒了火。这婚礼的奢华之处,丝毫不差皇后的迎娶。京城上下,人声沸腾,都说这太子也娶了个天仙,恨不得把太阳都给太子妃。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林苘霈差点睡过去,侍女们为她描上唇线,将凤冠为她戴上,插上几个珍珠髻固定。再将真红对襟大袖衫为她穿上。侍女们谨慎非凡,娘娘们都忙着整理衣物,恐有不得体之处。
终是打扮完毕,众人哗然,果真如天仙下凡,闭月羞花。
乌发如瀑,眼眸若星,给人迷离青涩之态,睫毛卷卷,朱唇微启,身材修长,肌肤胜雪,亭亭玉立,凤冠霞帔,红色端庄大褂,红色靴,更显娇艳之态,然而超凡脱俗之气质,令人叹而观止,其美丽娇嫩之态,更添一份少女之娇羞与柔嫩,浑身香气沁人心脾。果如凡界之天仙,令人欲罢不能,流连忘返。
“我们偃儿真是好福气!真是个难得的美人。”敏妃和淑妃连连称赞。往来人群,无不停下,点头称赞。
“吉时到!”
一声令下,碎玉赶紧给林苘霈罩上珠帘,牵着她往外走,把手交到丞相手上。丞相的手并不像想象中爹的手,这是爹的手,从未握过的爹的手,带有一丝陌生。她怀着无尽的怅惘,无尽的情丝无法拨开。多希望,牵着红线那端的,是朝思暮想的你。从今日起,我就要嫁与他人,我便要成为他人之妻。
成群的人跟着,任由丞相所牵,走过琼楼玉宇,走过金碧辉煌的宫殿,川流不息的溪水,装潢精美的参天的古建筑,朱楼绿台,红漆亭楼。今后就要在此生活,却毫无舒惬之意,只有被束缚,切断的情丝。
朱楼绿漆环绕,多少楼台烟雨中。花容月意,不断与君意,留与人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却不知她的手放在了谁的手上。丞相将林苘霈的手交与太子手上,林苘霈的手不知被什么样的人握着,若梦中的那双手,温暖宽厚。阳光太过刺眼,隔着珠帘能窥见与自己成婚之人。
他着红色袞服,蓝底白衫,头戴朱缨似的发冠,褐眸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高大挺拔的身材,宽厚有力的胸膛,唇角玩味的笑容,桀骜不驯而又深邃难测。高贵之气不言而喻,又带一分孩童似的骄横与稚气,其英俊过人,无与可比者。都说太子之帝王之相,果不其然,其王者之风韵,无与能与其同名者。他望向林苘霈的双眸,多的是深情,多的是一份深刻的怜惜。
林苘霈与他对望,阳光,遮住了他的面庞,从他的眸子里,望见了自己不记得的光芒。
是谁在唤自己眼前的景象模糊只剩眩晕的光线。
初晴微雨,硕大的院子里一个豆蔻少女正趴在石桌上小憩,睡相憨态可掬,绯红的脸颊,卷曲的睫毛,好不可爱。少年坐与对面,稚气未脱,却又可爱霸道,玩弄女孩的秀发。
女孩却迟迟不醒,男孩只好玩弄她的手心,却不料女孩的手里竟有一块璞玉,一不小心,玉摔在地上,女孩被声音惊醒,看到男孩唯唯诺诺的神情和碎在地上的玉,哭泣起来。男孩不知怎么安慰,却也嘴硬道:“你哭什么?本太子的玉多的是!大不了多给你一些!”
女孩杏眸怒瞪,跑回里屋,瞥了男孩一眼,男孩不知所以,谁知,这竟成他们儿时的分界线。
这是谁的记忆不要!这不是自己吗?那个小女孩我不要看!我的玉!那是我的玉
林苘霈冷汗爬满,睁开双眸,这竟是梦!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男孩不对是太子的俊脸,怎有如此相像的两人?这记忆究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