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燥热起来,宫里的水池全都开放,也不见侍女们,太监们在宫里晃来晃去,都躲在庭院里乘凉。林苘霈抬头,望向天上的一轮明日,那太阳若声嘶力竭呐喊般,拼尽全力释放热量,花花草草,却枝繁叶茂,顶着烈日。只道是天光炫影开采来,百花相迎更添色。
头天容铉和曦鏾出去时,天气还没有这般热,但太子和林苘霈俨然成了两人的障碍,他们在一起上街,也未曾见两人说过话。
这天气,曦鏾和容铉还是出去了。太子怕林苘霈热着,就不让她出去,自己也陪着林苘霈,好让容铉和曦鏾好好相处。就如同容铉才来的那几天,每日照旧,早出晚归,不知进展如何,林苘霈也清楚,她的处境,也不好过问。可眼下,圆房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她也时刻酝酿着。
时常坐于亭上,乌发飘散,红唇微启,抱一把琵琶,轻轻弹唱。姿态优雅,随意空灵,眸中深意,又有几人知?常问自己:还爱吗?爱着何人?为何爱?问题接连不断,她思绪万千,也无法道清。对漓寒,多的是怀恋,多的是愧疚,多的是已不同于往日那般的相知相守,仿佛那人早已不见,此时此刻,当年我们,又何能料到?
初恋最深刻,最痛人心扉。可想到太子又何尝不是呢?
“娘娘。”碎玉走到她跟前,拿着几盘冰镇瓜果,腰间别一书信,“又在这里不知想什么了这是太子殿下让我拿来的冰镇瓜果,这是晋王妃的书信。”
碎玉素发盘起,洁净清凉宫装,端丽严肃,却又充满天真,碎玉直直的望着林苘霈,眼中倾慕之色,不可遮掩,“娘娘,您真美。无论是素娟般的乌发,还是仙女般一尘不染的眸子,还是白皙吹弹可破的美肌,高挑的身材,精致美丽的五官,无一不是少女向往的,娘娘,您都有了,可碎玉跟从您这么多年,却发现您不曾安过心来,心总是摇摇摆摆。”
林苘霈淡淡一笑,睫毛眨动,看着碎玉,道:“我摇摇摆摆?你从何处看出?”
她又想到容铉的话语,和碎玉的惊人相似起来。
“晋王爷”碎玉看向林苘霈,也是支支吾吾,不敢说出,但看到林苘霈并没有让她住嘴,才惶恐说下去,“晋王爷来了,把娘娘从丞相府人的凌辱里救出。他如一缕阳光,把娘娘从独自的阴影里拉出来,娘娘与他两情相悦起来,可奴婢却不曾见过娘娘的眼中有安心之意,若有一块地方空缺。娘娘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所以便觉得自己是为爱晋王爷而活下去的,更加有点强迫的意味。”
林苘霈久久沉思,开口道:“碎玉,你可真懂我。如今谁是谁非我无暇顾及,可终究是连自己也无法说明白了。本来就是骗局的婚姻,我却毫无抵抗之力,这是在和自己作对罢。你也觉得我很傻罢。”
碎玉摇摇头,“那本就是晋王妃的错。是娘娘让着她。”林苘霈不语,只是叹气。
“那”碎玉眼中放出精光,单刀直入是她一贯的作风,“娘娘对太子是何意?”
见林苘霈为这问题震惊到,碎玉只好换了个问法,“奴婢就这样问娘娘,还爱晋王爷吗?”
“你和容铉问的虽不是一个问题,却问的都是一件事情。”林苘霈唇角微动,抬起手臂,放松身体,“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碎玉道:“娘娘,奴婢知道了。您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心。但愈来愈多的您的微笑,说明了一切。”
林苘霈没再理会碎玉,周围一阵蝉鸣声,聒噪起来,林苘霈感到一阵眩晕。
“对了,娘娘,这是晋王妃给您的信。”碎玉也不再过问,从腰间拿出信来,“娘娘自己看看吧。”
自从离开丞相府,她们便时常这样通信,林苘霈熟练拆开信封,把信展平,读起信来:
妹妹,别来无恙。自从上次去自治州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