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黑眸缓缓抬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灵俏的面孔:“真的不愿做我的皇后?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被困在同一个地方。”
“我不会限制你的任何行动。”
“那就别说让我做你皇后那种话了。”
气氛不知何时徒然紧张起来,最后江离云只得无奈摇头叹气:“我不逼你,早些休息吧。”
不知道为什么,靳梓汐发现每个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眼神都很奇怪,侯爷如此,江齐天如此,江离云更是如此,难道她非得入宫为后吗?
当年君狂和白如烟也有机会坐稳江山,可他们却逍遥了一生,最后儿子打下了天下,凭白得了一个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名号,可如今这两人在哪里逍遥快活,根本没人知道,她又何必进宫受罪呢?
尽管心意已决,但到了晚上靳梓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是能想起傍晚的时候江离云看她的眼神,黑暗沉静的像一片死水,叫人回想起来没来由的心头发颤,渐渐的有些心烦意乱。
和衣起身,靳梓汐只好到院子里去散散步,忽然听见一阵笛声缓缓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清亮的嗓音唱着《相鼠》。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这是一首讽刺统治者卑鄙无耻的卫风,靳梓汐听着唱歌的人像是江齐天,而背景笛声悠扬,靳梓汐便猜测是江离云吹奏的。
待她闻声走近时,便瞧见百姓和武林人士都围坐在江离云和江齐天身旁,唱起了《鸨羽》。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梁。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唱到悲恸之时,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
和当日靳梓汐在侯府所唱的情意绵绵相比,这一首反对徭役的歌更能够引起众人的共鸣。
很快,靳梓汐便也附和着唱了起来,她的声音空明而悠远,很是细腻,刚和进来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徐徐晚风中,她华丽的紫色裙衫随风舞动,名纸糊的红灯笼映照着她白皙的脸颊,越发显得明眸动人。
众人渐渐停止了歌声,虽然今天已经有不少人见过了靳梓汐,但对于她的身份却并不了解。
“来。”
江离云放下手中玉笛,笑着对靳梓汐伸出手来。
待靳梓汐走近后,江离云方才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夫人,朝阳宫宫主靳梓汐。”
单单只是“朝阳宫”三个字便足以震慑众人。
一来江湖上极少有人知道朝阳宫的宫主是一位女子,二来其中认识靳梓汐的人也屈指可数。大多见过她真容的都是一些江湖上颇有名望的前辈,而这些前辈几乎都已经隐世,身份行踪比靳梓汐还要难以捉摸。
众人见她气度非凡,本就料到不是一般人,这时听她是朝阳宫宫主,又是江离云的妻子,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愣了半晌,才有一些江湖人士走出来,朝靳梓汐拱手施礼:“原来是靳宫主,失敬失敬。”
“诶,既然是公子的夫人,称呼靳宫主会不会太见外了?”
“各位不知道,我这位弟妹心气甚高,说什么都不愿追随四弟丰功伟业,日后入宫为后,到现在我都只敢喊她靳姑娘,不敢再叫她弟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一把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江齐天笑着说完,语气里也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