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了视线，扶苏的面色平淡下来，看了他一眼后，淡淡道：“儒家一时不查，收容了叛逆，也不可就此断言他们心存异心。”

    似乎是早就想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章邯面色平淡，缓缓道“儒家三当家张良，身份存疑。乃是韩国五代相门之后，与流沙主人卫庄私交甚密。”

    话语一出，整个地域之中顿时寂静无声，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李斯静静的观望了两方一眼，突然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或许可印证将军所言。”

    “哦？”扶苏闻言眉头一挑，转头看向他，“李大人请讲。”

    得到了应允，李斯缓缓开口道：“海月小筑那道名菜——沧海映泰月，鱼翅烹熊掌。这两句话，当初正是儒家掌门伏念所起。”

    “此菜名出自《孟子》中的名句，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而它所暗指的是——”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他说着，面色有些皱褶的看向了扶苏，似乎是有些为难。

    “舍生，而取义”扶苏呢喃着，低头看向了手中的卷轴，手臂不自禁的抖动了起来，心里似乎有些不平静。在看了一阵之后，他刷的一下合了上去，挥了挥手，示意李斯两人下去。他需要静一静，细细的思量。

    对于天明，对于扶苏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深刻到他几乎忘却不掉的地步。而当初所见，天明却并非是那般穷凶极恶，反倒是仁义绝非。只是对于帝国与个人之间，他却是要好好思量一番的。若是从个人角度而言，他自是不管天明是何身份，完全可以与其朋友相称，但是现在——清脆的鸟鸣蜿蜒鸣唱，走在外边的走廊上，章邯突然停下脚步对李斯行了个礼，“大人海涵。”

    脚步微微一顿，李斯停下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后，面上露出一丝惑意，“将军，何出此言？”

    直起了身子，章邯轻语道：“末将知道大人曾经师从儒家荀子。只是这次海月小筑刺杀案事关重大。希望末将刚才的那些话，没有给大人带来困扰。”

    “李斯随师出儒家”，但一切以帝国社稷为重。儒家若心存异心”李斯说到这沉吟一下，身子也转向了一边，声音有了一些低沉，“李斯绝不会徇私包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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