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临死前还得让自己舞姿再在微弱光线下展示一下。以后的日子里,孟大每隔几天都会看到三角形的队伍从自己办公室前面走过,后面的看押人员打着节拍,前面的囚徒狂舞着走向刑场。
每当此刻,他都会往自己办公桌斜对面方向看上一眼,因为那是死牢位置——门框很小光线很暗,走过去时得低下头——乔西亚每次都能顺利通过,他骨瘦如柴,矮小的连脑壳上的警帽一侧始终耷拉在耳垂位置,不停地往上托举着。
孟大刚履新头几天里经常看到乔西亚穿着厚羽绒服带着瓜皮绒毛在死亡之门里自如行走。
他每次在里面停留不到五分钟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很少听到求饶声——乔西亚说:“临死的人很少会求你免去疼痛或者延长活着时间,他们往往渴望在你殴打中成功死去。”
“你还是注意点,免得遭到控告丢了饭碗。”
“和你们国家一样,虐囚罪和其他侵犯行为一样讲究证据,你用透亮的眼神去看看那些hei鬼,身上连一个烟头烙伤印记都没有。”乔西亚啪的一声打着火机点上一支香烟,室内瞬间散布着刺鼻的味道,“我还舍不得让那些喘气的死尸消耗一丁点我的粮食呢!”
吸入少量这种特殊气味嗓子到肺部,顿时感到气管辣辣的,孟大剧烈咳嗽两声缓解短暂间窒息的窘态。“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乔西亚,只要你暂时离开这里一会儿。”
“这种味道是不包容距离的仙药,在牢房一旦散布开来,他们都往水泥墙上拼命地撞击。当然,我还有别的办法,每次出招他们恨不得迅速死去”乔西亚看着孟大正在低着头在抽屉里找湿巾,他拿起端坐在警徽坐上的蜥蜴怪怪地说道:“你看它像宠物一样听我讲故事,我也可以让它满屋子拼命找出口。”
阿龙眼睛微闭似乎正在思考他话语含量。
“为什么不继续让它也像临死的hei鬼一样对自己产生敬畏呢?”乔西亚感觉它能听懂自己的话,“当然,我也可以让你变得人见人怕,碰一下你鲜艳的肉皮就会烧得自己面目全非。”这会,蜥蜴眼皮下垂幅度更大了。
孟大抽出湿巾擦着嘴巴,眼睛盯着阿龙。它依然像蟾蜍或貔貅,也或者是给你带来滚滚财源的玉白菜,在那里悄悄地坐着,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纹丝不动,长眼皮懒得上下阖动一下。
“你怎么来了?钱包里装不下你,公事包里都翻动多少次了,连你的影子都没有!”孟大心里这么想表情上却像乔西亚拿着烟点火一样的自然,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平和,“是谁送来的宠物,窗户里爬进来的,还是哪个服刑犯的说客?”
他边说边看了乔西亚一眼。这小子还不讨厌这条呆头呆脑的小家伙,至少没有用毛茸茸的手指弹它致命的脑瓜崩,那样会将阿龙薄薄脑壳敲得血肉模糊;也没有一手掐着它软软的脖颈,一手拿着烟头对着它的眼睛近距离炙烤。孟大知道眼前这个小子最擅长这些恶作剧。
啪嗒,乔西亚在用蓝蓝的火苗点烟,那声拇指按动火机压块的“啪嗒”传来时,小蜥蜴伸着长长的脖子打了哈欠,睁开眼睛朝乔西亚手里看了一眼,又看了孟大一眼。
“把它放回院子里还是给即将走上断头台的人做几天伴?”孟大着急地手心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想用心平气和的语气替阿龙解围,话音未落只见乔西亚捏着它鼓鼓的肚子放在孟大的肩膀上,“趴在这里别动,老实点。”乔西亚用的是当地不太准确的语法,把“趴”念得带既有标准美式英语的发音又有美国后裔变了味道的“发”。
阿龙趴在孟大肩膀上开始安静了一会,接着脚趾抓着孟大沿着两只肩膀来回跑动,边跑边鼓着肚子喘着均匀的气息,跑着跑着折翻在衣领里面脖子时,它青蛙般的宽嘴巴贴在孟大皮肤上一动不动。
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