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朝看着她皱眉苦想的模样,轻轻一笑,对善静道:“杀生为罪,但是,杀一生救百生和救一生害百生,哪样罪大?若只是为了自己的罪,结果让这世间更多人落入危险之中,哪样罪大?善,究竟是小善重要,还是大善重要?”
萧凌风拍了一下手道:“对!就是这么说的!呀呀,你跟青胧,一定有话说!”
慕容朝强忍住自己想亲下去的欲望,搂着她腰的手臂微微一紧,面带轻笑的道:“这位师傅先前说唐家和陈家是行善事之家,什么叫行善?他们摆个粥铺便是行善?这样便可以抵过他们夺人妻杀人子侵占人家田地害得那些人家破人亡的恶了?师傅眼中的善,是怎样的善?做做表面功夫就叫善?而那些为了保住陈州百万性命在外面奋勇拼杀的战士所做就是恶?你只知道那几千人可怜,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几千人不事生产什么贡献都没有,却要占用其他人努力的成果,那其他人不可怜吗?佛门不是相信每个人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吗?用自己的劳动,用自己努力来博得存在的价值,而不是靠一些虚假的地位虚假的名门来愚弄他人给自己卖命。怎么,师傅所悟所禅的,不是此道吗?”
善朴想要说话,支吾了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喃喃的道:“佛家以善为本,总之见死不救就是不对的。”
“救?救了他们破坏了我陈州铁律,进而让整个陈州陷入混乱,那么陈州百万性命又有谁来救?大师您吗?”慕容朝收敛了笑容,神色猛然阴冷下来,指着山下民众道:“下面那些百姓,多是冲着你们普济寺的名声而来,他们所议之事,所论之事,无一不是要害我陈州陷入兵祸混乱,我为保陈州平安,就必须铲除所有不定因数,那么,大师,你说,这些人是为何而死?是我慕容朝,还是你们普济寺?”
善静猛然一怔,一直挂在脸上微笑顿时僵住,急道:“殿下不可!”
“不可?怎么不可?”慕容朝冷冷笑道:“外有兽群压境,内有粮食不足,陈州是靠我南海军将士拼死拼活方守下来的,百万百姓齐心协力方有现今的情景,就因为你们几句话?就要抹除掉他们的功劳?就让那些什么事都没做的人来占了上位?如此一来,谁还愿意为他人作战?谁还愿意为他人耕田?便是我,凭什么为别人去流血?天命之人?放屁!上天有命,他自己下来承担,你们若是觉得不甘,可以,你们便也学那菩萨,以命换命,一命换一命!”
说到后面一句,慕容朝盯向了善朴,浑身杀气暴涨,无形的威压将善朴的身躯都好似压弯了一般,唇角勾着阴冷的笑意,淡淡的道:“这位大师,你想换谁的命?”
萧凌风左右看看,揉了揉被慕容朝的杀气刺得猛然拱起身体的小狐狸,等它安抚下去,悠悠的道:“呀呀,虽然说是一命换一命,可是,死有重于泰山,亦有轻若鸿毛,永嘉当年,可是救了不知道多少人,现在那些人,便是换了,说不定明天又被他作死了。”
善静的眉头又是一挑,深深的看了萧凌风一眼,道:“殿下说得是,那些世家心怀不轨,殿下给他们教训亦是应该,但是山下那些百姓却是无辜,他们只是受了蒙蔽,殿下给善静一个机会,善静这就下山去跟他们解释清楚,让大家回归本位,善静,定会让他们明白,人,不可能靠别人,不管殿下是否天命之人,燕国是否重新建立,首先,我们是要靠自己来给自己挣条活路,我会说服他们,不受那些人的利用,如此,请殿下给个机会可好?”
慕容朝转头看向了善静,在视线掠过萧凌风之时,脸上阴森戾气瞬间消失,浮起了温煦笑意,连声音都柔和起来,道:“大师能这样做,自然是好,那些百姓,也是我们守护了一年多的,也不想他们就这么被欺骗进而做下蠢事,不过,善静大师,你也应该知道,对于那些敢于挑衅,心怀恶意之人,我是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