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不管咋样,先装死了再说,料着他们应该也不会跟个脑子不清醒的人计较。
因此,哪怕是刚进屋的那一会儿,杨长生领着另几个同村的后生,那么掐啊捏的,甚至拽着他的衣领子坐起来,王满壮还是咬着牙的倒了下去,任由自个儿后脑勺磕着炕面,痛的险些要跳了起来,但,还是忍了下来,心想着,不管他们咋摆弄,自个儿就是不醒过来,看他们还有啥子办法。
“天海,你出去转悠一圈,瞅瞅这屋的附近,哪里有那茅坑的,不拘是拿碗还是啥,给舀上一些上来。
这畜生也当真是能睡的,咱却没那么多时间陪他耗着,只能给他灌上几嘴进去,就当是醒酒了
等人醒了,咱想要啥说法,也就好讨了”陈满福眯着眼,看着炕上那厮,明明方才眼皮子几不可察的煽动了一下,他哪里还有看不出来的,立时心里便有了计较,对着站在自个儿身后的二儿子吩咐道。
陈天海得了吩咐,也没多说,就转身准备出去。
“也别整那太干的,就弄些稀稠的,免得到时候不好灌”陈满福又背着身子,叮嘱了一句。
到这时候,屋里众人基本都已经听了清楚,想到老爷子待会儿要做的那事儿,倒也真觉着有些解气。
只那炕上躺着还在装死的王满壮,此时心境却是完全不同,急的都快要心肝打架了,如此一来,自然是露了马脚,脑门子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冒出来了汗。
王氏几个看着,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头又添了一层恨意,却当即也不拆穿,一个个的,就等着待会儿看他的笑话。
陈天海是个手脚麻利的,也就一忽儿的功夫,就端了个瓢过来,瓢里晃晃荡荡的真是那粪水,也没装满,就大半瓢的样子,一拿进来,就闻着股臭味。
陈满福也不说啥子,伸手接过来就往炕边走去,杨长生看着有些过意不去,就想接了过来,“二叔,这玩意脏污,还是让我来吧”
陈满福却没有同意,反而把着那装了粪水的瓢没撒手,满不在意的说道,“都是庄户人家,土里刨食的营生,谁没挑过那粪担子了,二叔没你说的那么金贵,今儿个就想好好治治他,那成天灌黄汤的毛病。
你跟天海旁的别管,就在一旁给把这畜生制住了,别到时候,泼了洒了的浪费,这半瓢子粪水,浇到地里头,也能长出两把好庄稼哩”
王满壮此时此刻心里急的冒火炮了,就想睁了眼不装死了,可转念一想,这屋里许多的人,要真是醒了过来,还不得被他们生吞活剥了去,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忍忍兴许也就过去了,甭管是灌粪,还是灌啥的,就咬紧了牙忍着吧,总得先把眼前这关卡给过了,再说吧。
如此一想,王满壮倒是又打定了主意,咋的也要把眼前给混过去了再说,便咬紧了牙关,闭紧了眼挺着。
也就这么呼吸间的功夫,陈满福已经端着那粪水到了王满壮的嘴边,抬手就往里灌去。
那刺鼻的腐臭味,简直是要让人恶心的吐了,但王满壮咬着牙关不松口,愣是强撑着坚持了下来,但那面部脸颊两边收紧的肌肉,料谁都看出了名堂来。
“长生,搭把手给撬了他的牙”陈满福看着暗恨,心里也是陡然又生出一股气,这王八犊子,到了这时候,居然还能挺着,他就不信邪了,今儿个还收拾不了这么一个货色。
当即手上就加了力道,也不管是嘴里还是啥的了,直接掀起手里的瓢,就往前送去,直灌得那王满壮嘴巴鼻子里,呛满了粪水。
“咳咳,咳咳”
“哇,哗”
那恶心又臭又刺鼻的液体,顺着嘴巴和鼻子流进喉管里,王满壮却是再也装不下去了,一个翻身就趴在炕头上狂吐猛咳了起来,直吐了个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