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儿女糊涂,对国家百姓糊涂,对呼牙的做所作为也糊涂。
可有些时候,他却又有着狡猾的精明。
他们在一块十几年,他从来都没问过呼牙是否喜欢他,是否爱他。
仿佛那时候即使呼牙回答了,也都是骗他的。
在他心底,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可他还是想问一句。
要不然这辈子他为了他犯了那么多错误,害的大褚山河覆灭,害的百姓颠沛流离,到了没个答案,他也着实有些不甘心。
他已经是千古罪人,不应当再苟活于世,所以临死之前,就让他明白一回吧。
无论呼牙的回答如何,他总归有了答案。
呼牙默默看着他,突然伸手摸了摸荣礼贤的嘴唇。
荣礼贤一双暗淡的眼眸突然闪点星光,比宝石琉璃还要璀璨。
呼牙突然撤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真恶心,我这辈子最恨的便是你,每一次碰你,我都想换一层皮,要不然连饭都吃不下去。”
荣礼贤眼中的光终于黯淡了,他呆呆坐在那里,终于死了心。
他突然觉得跟自己相比,儿子荣景瑄才可堪当大任。
他没有让自己千刀万剐,也没有万箭穿心,他只是把他跟呼牙关在一起,就让他痛苦的几乎死去。
只有最爱的那个人,才能把他伤到如此。
荣礼贤终于不再问了。
那些答案,对于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荣礼贤突然变了脸色,他一下子扑到呼牙身上,伸手就想要掐他的额头。
呼牙被他的攻击搞得猝不及防,微微往左闪躲,而后便挥拳使劲打中了荣礼贤的脸,把他击倒在地。
荣礼贤大声咳嗽着。
呼牙被他吐出的鲜血激红了眼,翻身压在他身上便是一阵拳打脚踢。荣礼贤丝毫不反抗,他甚至连痛呼声音都无,只是咬紧牙关,任由对方这样伤害自己。
一时间,血花纷飞。
荣礼贤只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也没一处完好。
他口鼻处都渗着血,视线也渐渐模糊,再也看不清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
儿子可真是狠。
这屋里连个瓷片都无,他们要想杀死对方,只能亲手肉搏。
被最爱的人殴打致死,大概没人比他更悲惨了。
终于,呼牙没了力气,而荣礼贤也渐渐没了声息。
呼牙跪坐在他旁边,用衣摆擦着手上的血迹。
荣礼贤撑着最口一口气,突然对他说:“阿笙,如果乌鹤不去进犯呢”
呼牙一愣,他呆呆看着荣礼贤嘴边露出一个笑,然后闭上眼睛没了气。
如果,乌鹤不去进犯呢
呼牙突然大喊一声,突然哭着扑倒在荣礼贤身上。
“荣礼贤,你够狠,你够狠”
呼牙抓着他的衣裳,使劲摇晃他。
他即使到死,也要让他痛不欲生。
是啊,他从未想过,乌鹤如果一直不侵犯边境,哪还有这么多家破人亡
呼牙哭了许久,终于擦了擦眼泪。
他伸手摸着荣礼贤已经看不出相貌的脸,突然低声道:“礼贤,我”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除了他自己谁都听不到,他说完这句话便直直往墙上撞去,在雪白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红艳艳的血花。
外面风声突然大起来,零星雪花从天空飘散下来,在这个大年初一的深夜,永安终于落了雪。
瑞雪兆丰年。
第二日清晨,钟琦去褚鸣宫跟荣景瑄和谢明泽汇报,言冷宫的两位皆故去,请陛下指示。
荣景瑄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