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学生了,家父昨日离家之前,留了一封信给两位陛下,并说了一句话。”
这次,换荣景瑄和谢明泽呆住了。
当那熟悉的端正顾体映入眼帘,两个人又不免红了眼睛。
以后,只怕再也看不到老师给他们写题目了。
荣景瑄叹了口气,跟谢明泽一起认真看了起来。
那信不长,可一笔一划,却写得颇有风骨。
圣上,陛下,
展信佳。
昨日圣上所言老臣铭记于心,也深感安慰。
那时老臣口里应下,不知如今圣上再看信来,是否会同老臣生气。
圣上,您还年轻,不知清名一旦没了,将来再是如何复立,也洗不清污点。
老臣如今已是花甲年纪,家中早就安排妥当,两位最得意的弟子也可出师,如今舍我一人,却换来圣上的清誉与逆贼的污名。
老臣认为值了。
圣上,老臣历经三朝,知何为明君,您是老臣教导长大,您的心性老臣最为了解。
他日您重归长信,再立正统,大褚的繁荣安乐指日可待。
陛下,今日您被立为皇后,看上去是折辱,可仔细想来,以您的才学品貌,一国副主怎也当得。你二人从小一同长大,便是不能情投意合,也能心意相通,说不得日子能过得比任何人都舒坦。
无论如何,老臣望二位携手共度,不许别离。
圣上c陛下,老臣早年讲过,死得其所,当是大圆满。
如二位真能展信而观,便是老臣大圆满之时。
你们都长大了,以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无论多么艰难,也无论多么坎坷,老臣希望你们二人能相互扶持,一块走下去。
他日荣归之时,只盼一炷高香,叫老臣地下有知,彻底了了心愿。
信只到这里便没有了,最后的落款却写了很长。
他写,臣叩首帝后平安康健,顺遂喜乐。顾振理。
荣景瑄跟谢明泽看得几欲落泪,可最后却又都忍住。老师是有大文采之人,可这一封类似遗书的信笺,却写得平实无华,毫无修饰。
大抵,这已经是他最想说的心里话了。
怕学生留下心结,先是解释一番他为何这般做,又担忧两人因为先帝赐婚而不愉快,着实安慰一番。最后,他信心十足,仿佛已经预见荣景瑄穿着玄色九龙袍,再登大宝的那一天。
而落款里,却又想让两位弟子平安康健,顺遂喜乐。
看似矛盾,却也合理。
在临死之前,他还能为学生想这么多,照顾这么多,已经不是简单的师生情谊了。
反复把信看了两遍,荣景瑄才把信收好,转身又想给顾广博行礼。
顾广博这次反应倒是很快,忙伸手拦了拦,道:“这封信能送出来,父亲的遗言也算是完成了一半。”
荣景瑄和谢明泽对视一眼,谢明泽问:“不知另一半是?”
顾广博认真盯着他们两个看了一会儿,好半天才低声道:“父亲走前留言,道如他身死,两位必会登门守灵。他叫二位顾忌安危,不用日日都来。”
他说罢,顿了顿,终于道:“父亲说,请二位同学生一起扶灵,送他回故乡丰城安葬。”
一直听到这一句,荣景瑄和谢明泽忍了许久的眼泪,又再度潸然而下。
顾振理这一次一箭三雕,用他自己的死,不仅给荣景瑄博了佳名,也给他和谢明泽留了一线生机。
恩师,恩师,恩重如山。
荣景瑄自然知道如果按宁远二十的方法也能出京,但出京之后要去丰城就太难了。顾振理却仿佛早就看透他的心思,早早安排好一切。
陈胜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