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恪力没有表情的继续听我讲,“临走前,族母长在路上多注意瓦申克的心绪变化。他知道后大发雷霆。可是我并不觉的这有他认为的那么严重。”
“族母长”恪力若有所思,“她还是在担虑苏德贾布对瓦申克的影响么?”
我等了一会儿,恪力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并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即使瓦申克决定要做什么,我又怎么能阻拦得了他。”小拉贡们都产生了困意,树堡里也安静下来,我放低声音接着说,“就像我们来到这里,你和我都觉得就此停止再去接来族母长他们就很好。可他还是执意前行,到现在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清楚瓦申克有多么执着。”恪力叹一口气。
“如果”我顿了一下,改口道,“希望他像修庆说的那样,平安无恙。最好能找到什么方法可以让他能够听进去你的劝告。别再有像这一次的事情发生。”
“我想唯一能让他心甘情愿顺服的人,只有乌仁娅了。”
“那是谁?”我从未听任何人提过这个名字。
“瓦申克的杜妈。苏德贾布的妻子。”
几片铁桦树叶悠悠飘落,我抬头向上看去,那只在洞穴看守我们的小槌喙龙不知何时飞去了树冠的上面,抻着脖子望着行宫船的方向。年迈的破翼槌喙龙玫,不知何故也被秘云唤了去。恪力从头发上拿下一片翠绿的圆菱形叶片,捏着茎在手指间转动。
“小时候,杜妈死了以后,乌仁娅就充当了她的角色。我记得,她是蜓壳里最漂亮的女人。特敏无时无刻的都想黏着她,而她也不知疲倦地照顾我们。每暗要入睡时,她都会用棘果油混着始祖鸟的茸羽抹在特敏的头发上,让她能够长出和自己一样乌黑的头发。我最喜欢听她轻轻吟唱着入梦曲,然后拍打着我的背,说等到天光亮起,我们睁开眼睛,就会看见更多的食物了”
恪力的眼角流着眼泪,平缓的声音讲着往事。
“我们的生命脆弱得连那个残破的蜓壳都比不上。可就算是那样,我们还是彼此放不过对方。”
“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特敏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么?”
“被落下的萤石碎击中不是吗?”我试探的问着恪力。
“是的。”恪力眼中反射出火台的光亮,“但是,没有谁傻到会在下萤石雨的时候跑出蜓壳的外面。”
我不明白恪力究竟要说什么,只能一言不发的等待着。
“那暗,萤石雨下的格外大。遮在蜓壳屋顶的树枝叶好像都被毁坏了。声音响的连地下隔间都能听到。特敏醒来,发现身边的乌仁娅不在,便跑去大厅寻找。她发现后门开着,而乌仁娅远远地站在泥园中,穿着从未见过的银白色长裙。”
恪力顿了一下,目光坚硬起来。
“特敏说,她跑出后门,看见天边泛出极其美丽的蓝色光芒,乌仁娅面朝着那里,嘴里呼唤着苏德贾布的名字。”
“然后呢?”我问。
“然后,”恪力喃喃说着,“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乌仁娅了,而泥园里却又多了一个金黄色的坟墓。特敏的脸,也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恪力嘤嘤啜泣,痛苦的表情让我不禁跟着一同难受。
“特敏说,她跟着乌仁娅跑了很远很远。直到萤石雨又开始落下,乌仁娅才听见特敏的叫声,折回身子来护住了她。银白的长裙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但她还能听见乌仁娅在耳边给她唱着入梦曲,让她别怕。”
树冠上的小槌喙龙发出一声声哀鸣,就好像是小孩子真的因为思念母亲的啼哭。修庆试着爬上树干,不断唤着“荼司”,让他下来。恪力悄悄抹干了泪水,抬起头来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