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天,我们走的快了很多。我在路上捡了很多蘑菇和松果,以及其他一些叫不上名的野物放在马背上。途中休息时,朗禹扔掉了很多,以及我打算带回去的纪念物。慢慢的我开始习惯了他的做法,唯一的外部反抗表现就是不再与他说话。
又过去一夜,午后的阳光洒满周山,我们终于走出了泰加林,也放下了被棕熊监视的紧张。眼前的山谷连一棵白杨和松树都见不到了。漫山只剩下乱石c碎木和荒草。落日时,朗禹又突然鬼叫了一声,马也跟着嘶鸣。我不知发生了何事,拖着疲惫不堪的下半身追上去站在垭口坡顶。阳光照在远处的友谊山峰之上,山顶的积雪的阴面是如同白银一样的色彩,而阳面更是庙宇鎏金屋顶似的光芒。晚霞直延伸去到山峰之后,是一座座山神戴着皇冠。朗禹冲着北方不停地大喊,声音轰响在整个山谷之中,打去前方,又从我们的身后绕来。
本应有大风的垭口那一天没有一丝凉意,阳光从我们身上向前方的山缓缓褪去。晚霞淡了,星月便漏了出来。我没有像朗禹那样张大了双臂妄图环抱群山,只是静静的呼吸这里的空气。从鼻到口,由眼至心。我闭上眼,眼前突然浮现出奶奶的样子。我在这里想念着我的家人,但是却不愿想起我们的家。
晚上,我和朗禹扎营在眼镜湖畔,没有继续前行。消下去了兴奋,我全身感到了寒冷。朗禹坐在篝火旁,身上披着毛毯,注视着湖镜。我走了过去,揭开毛毯的一边,将身体放了进去。
“你为什么会说维语?”我等了很久,才找到这个话题。
“在车上学的。”
“和那个司机?”
朗禹递给我一支烟,我挡了回去。
“那你之前学英语为什么那么烂?”我问道。
“就像你不会搞定外面的女人,却能讨家里的女人喜欢一样。”朗禹习惯性的揶揄我。
“别和我吵架。”
我沉默一会儿,遏制自己情绪。朗禹给我说,我们面对的是眼睛湖的右眼,身后两百米处的高坡上是左眼。眼睛湖望着远处的友谊峰,峰那边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是外蒙古。”我纠正他。
“倒没有什么不一样。”朗禹说,“等我出去以后才发现的。”
“你在那边是不是很辛苦。”
“开心得很。”
“真的?”
朗禹斜了我一眼,往火堆里添了一些干碎木。
“至少要比在家开心的多。起初听不懂话时,就想着如果非要回家的话,一定要找到暂时变聋的方法。”
“姥姥会唠叨你么?”我问。
“我倒也希望她能多些话。有时候,半夜她会偷偷的哭。”
“为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想去问。”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
朗禹笑出来,不断用肩膀撞着我,像是我说了多么低俗的笑话。我裹紧毛毯,朗禹也停止了颤抖。
“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我问朗禹。天已经黑尽。
“一直想来。”
“一直是多久?”
朗禹掰着指头装模作样在数着数字。我看着他无意回答的样子,脑子里开始发困。低下头去,也不愿意再和他浪费精力。
“朗舜死之前的所有时间,我只清楚记得一件事。”朗禹缓缓说,“那时候爸爸给我们买了一个很大的地球仪,放在家里。你记得么?”
“不记得。”我轻轻摇头,努力回忆着。
“我和朗舜特别喜欢趴在上面玩,他那时想当个熊猫,躺在地上,让我把地球仪放在他脚上和手上顶着转来转去。爷爷生气了,就揪他起来打。我记得我被吓得大哭,但又不敢去拉开爷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