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寂灭杀的伤害,对他来说,就好比正常人的外伤一样,痛苦却不会致命。
狐扶疏急道:“快救她啊!寂灭杀等不得!”
凤卓竟是迟疑,事到临头,只差一步,她却受了如此重伤,偏生还是只有鬼仙可以救的寂灭杀他是世上唯一的鬼仙,不必去想,也知道这是“天域之神”的诡计,目的就是损耗他的修为,让他无法施展天眼这是为他量身打造的阳谋,只赌他会不会救
狐扶疏已经急疯了:“你还在迟疑甚么!再慢一步小花就要死了!”
墨负尘也道:“她只有六阶!寂灭杀她撑不过一盏茶!你磨磨矶矶是要看着她死?”
凤卓万般无奈,咬牙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平素那样张扬明艳的小脸,那样亮的一双眼,此时却是双眼紧闭,面色青白,气若游丝。凤卓心头一痛,苦笑着摆手:“好了,你们出去吧。”
这一刻,他几乎可以看到天域之神张狂大笑他如此嚣张,如此从容,放他们尽情调查,放他们布护山大阵,然后在最后一刻,轻松一击,粉碎他们的所有努力。他就以这么玩世不恭的态度,把选择的权利施施然放到他手中,他却不得不按他指的路来选皆因为,他实在没办法看着她死
凤卓打出一个防护结界,在床上盘膝坐下,小心翼翼的划开她的衣服,露出雪腻柔滑的香肩,青色的掌印清清楚楚印在上面,因了那肌肤异常的白,所以这掌印竟也显得异常鲜艳,宛似羊脂缠红,生生多出一种凌虐般的美凤卓心头狂跳,急别了眼,咬牙闭目,良久,才缓缓的把手,覆在那掌印上掌心冰凉柔滑到不可思议,却又似乎极烫,烫到满心,满身都痛极
房门外,子书雁帛手扶房门,心头如煎似沸,身后却有人呛啷一声长刀出鞘,然后用刀尖拍了拍他的肩:“喂!你究竟是甚么人?”
子书雁帛缓缓回身,清亮眼中水光闪动,却勉强的定了定神:“隐仙楼,子书雁帛。”
“子书雁帛,你为何要害她?”墨负尘冷冷的看着他,“你跟她一起离场,她却受了伤她是六阶玄术师,灵识强大,人又机警,就算是遇上宸王爷,也未必没有一击之力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子书雁帛闭了闭目,着实没有一丝争辩的心情:“我绝对不会伤她半分。”
墨负尘冷笑:“客栈中,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还不到十天。萍水之逢,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子书雁帛摇头不答,转回身去,虽然根本看不到房中情形,可是,实在忍不住甚么都不做墨负尘恼了起来,又要举刀,钟离殇忽然上前一步,静静的道:“师父,他未必会寂灭杀。”
“废话!”墨负尘亦浓眉紧锁,忽然一抖长刀,发出呛啷一声:“他不会,有人会!子书雁帛!看刀!”
长刀堪堪及肩,子书雁帛头也没回,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狐扶疏却抬手击出,挡开了这一刀,墨负尘怒道:“你干什么!养虎遗患!”
狐扶疏道:“我不管他是谁,小花儿既然维护他,我就帮她维护就算要杀,也是小花儿来杀。”
墨负尘无语,气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子,终究无奈,将长刀往地上一驻,愤愤的坐了回去。
不知隔了多久,天色渐黑,房中,花寄情的声音忽喃喃道:“哥哥”
子书雁帛一愣,手下意识的扶住门,一时惊喜交集,旁边诸人耳聪目明,且一直提心吊胆,当然也听在耳中,心情复杂狐扶疏早就忍不住,一把拉开子书雁帛,推开了房门,偏生凤卓的防护结界还没撤,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只听得凤卓带笑的声音道:“哟,这么客气可不敢当!”
花寄情皱眉,这才缓缓的张了眼睛,一眼就看到头顶凤卓放大的面孔,竟是完全的迷惘:“小卓?”
凤卓笑眯眯低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