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瞪着眼睛仿佛牛眼大小,鼻孔喷着怒气,仿佛火焰也要从其中冒出来,又如同随时都将再扑向单福将他一口吞下。
张飞性子暴躁,最重情义,又加上他性格倔强,认准了的事情,便很少能够回头,他看得惯的人,不会去思考他做事到底是不是有什么花样,只要认为不错,那对方就是好人,但他看不惯的人,别说他做什么事情,他必然就是不喜欢,就如同单福耍了一顿嘴皮子,便把简雍的位子抢了下来,便一直让他不满。
不错,刘备当初落难河东,是卫宁帮助才能逃出生天,刘备无栖身之地,也是卫宁播出邺城让他,吕布反水,也是卫宁出兵将他击败,而就是如今的泰安,也是卫宁再次送给他刘备屯扎的。
张飞不会去思考卫宁这些动作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内在的诡计,但从明面上,可看出卫宁对他三兄弟是有大恩大情,他在河东,兴趣相交的人无数,更是对河东心存好感,见过了多年战乱民不聊生,也的确是北方如今生机焕发。在张飞的心中,卫宁便的确是个君子好人。
但如今此时此刻,竟然就被单福说成了奸佞,甚至怂恿自己大哥背信弃义的掉转枪头对付他,他如何又不怒?
“我这是与单福先生商议军国大事,你又不懂参合这些,大呼小叫,成何体统!退下!”刘备分明听出了张飞偏袒河东的语气,一想到这些年来,张飞已经是越发亲近河东那些人,就算自己刻意约束也奏效不了多少,不禁心头火气大冒,声音冰冷斥道。
“大哥!你可不能听这家伙胡言乱语,做了忘恩负义的小人啊!”张飞大急,却有些口无遮拦的吼叫道。
刘备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铁青了,被自己兄弟当面说做忘恩负义之辈,尤其当着外人的面上,更让他难堪,刘备一股邪火上涌,脱口而出的大声怒骂道,“放肆!你还当我是你大哥!?我看那河东卫宁才是你的大哥吧!这些年来,你看看,你到底为那河东说过多少话!?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跟着我颠沛流离,仿佛丧家之犬一般,你有一身好本事,跟着我是难以出人头地!好,好,好!你若是想去河东,立刻便去,莫要再叫我大哥!”
张飞终于傻眼了,呆在当场,脑袋一片空白,手足无措的结结巴巴,“大……大哥……我,……我没,我……我……大哥……”
刘备蓦然万般后悔刚才竟然失了冷静,说出了这般话来,见张飞呆在那,两眼无神,不由得心中一恨,当即从主席上走向张飞,后悔不迭道,“三弟……三弟……刚才都是大哥说的气话,当不得真!唉……都怪你,刚才又莽撞出来喊打喊杀,为兄一时说得重了些,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张飞终于回过了神来,看向刘备,听着刘备诚恳的道歉,不由心中有某些东西在破碎,而自己一直以来那么熟悉亲切的兄长,却在此时此刻仿佛走到好远的位子,即便他如今的手还搭在自己的双臂上,但也察觉不到往日那种温暖。
张飞依旧愣在那,半晌才吐出话道,“大哥……我没,我没想过去河东……真的……”
“三弟!大哥知道,都怪大哥刚才的气话!”刘备诚恳的点了点头,看着一直以来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心性忠直的兄弟因为自己的那番口不择言成了这般模样,刘备始终还是没由来得一阵心痛,道歉也的确是诚心实意。
“大……大哥……我,我先回去了!”张飞显然也没有了心情在去辩解什么,当即出口道,回头便向厅外走去。
刘备看着张飞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发现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心口中溜走一般……
汉中郡东北靠近秦岭有一小县,名为洋县。这个小县城并不大,因为毗邻秦岭连绵不绝的险恶地势,使得这里历来土地贫瘠,不适合大规模的屯田垦荒,因而居住在这里的百姓也多是依靠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