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也不是甘于寂寞的人,自然能从书帛中看出分量,卫宁这样一表态,实际上,不论如何,他也没了抽身而退的机会。
深深的吸了口气,刘晔似乎也已经想明了其中的要害关节之处,不由得心中苦笑连连。
没想到,他这层刘氏血脉,反而还成了卫宁的助力。
刘晔顿了顿,这才道,“卫侯若能有此决心,天下社稷自然将是一番全新气象,但这其中阻力不少,正如同卫侯所言,天下世家大族把持权柄已积弱已久,若骤然推行此令,必然牵一而动全身。河东初掌三州,固然是收拢权柄的大好时机,但却也是河东不稳之时,若稍有不慎,必然酿成大祸,还请卫三三思而行!”
卫宁点了点头,刘晔看待问题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一席话却正是戳到了卫宁最为担忧的地方上来。正是蛇吞三州,还为消纳稳固,若骤然推行必然带动人心不稳,这个时代毕竟还是士族说话的时候,权利的稳固也正是有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一同构成,引起了人心不满,一个处理不好,轻则阶层动荡,重则势力瓦解。历史上曹操行为过激,至使陈宫,张邈引吕布入濮阳,正是士族力量反抗的最为直接证据。
卫宁自然是不会不注意这方面,而看刘晔渐渐平淡的脸色,卫宁却也知道他已经约莫知道了自己请他的来意,不由再拜道,“敢请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刘晔连忙回礼,事已至此,也不得不走下去了。大汉消亡不过是大势所趋,刘晔也没有多汉室多少忠诚,而眼前这个柔弱少侯却正是天下最有机会问鼎江山的人,既然要建新朝,痛痛快快的来个大革新也未必不好。
身为刘姓,一个注定没落的姓氏,刘晔也是孑然一身,他又何尝不能放手一搏?
“卫侯竟如此信赖下官,下官自然不敢有所怠慢!但我人微言轻,恐与卫侯大计未有多少助益……”刘晔俯,低声道。
“子扬先生既为光武皇帝子,阜陵王之后,却不知道论及宗谱,该与当今圣上辈分何当?”卫宁眯了眯眼睛,这才笑道。
“圣上尊崇,下官不过没落宗亲,不敢擅自相认……若要查证,还需宗正校典,方能可知……”刘晔只能回道。
“朝中新定,前宗正幽州牧刘虞大人为公孙瓒所害,如今早空缺多时,我正意明日请朝,为先生以正身份!”卫宁摆了摆袖口,当即道。
“谢过卫侯!”宗正一职历来为汉室血脉所担当,权利可大可小,管理的自然便是皇室事务,算得上是当朝刘姓一族的领了。自然,在现在这个职位可没什么用处,但却足够将刘晔的声望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
而刘晔这个代表皇室宗正的身份为卫宁摇旗呐喊助威,自然便使得卫宁站住了大义上的脚跟,再凭借自己手上的军权,必然便能与士族大军有了叫劲的优势。
次日,卫宁入朝,查族谱,刘晔辈分为献帝皇叔,请为宗正。
朝廷新定,宗正掌管皇族事务,宗庙祭祀不可缺少,事实上,如今皇室在朝之中能拿得出手的人却也实在没有,宗正之位空缺许久,如今验明校对了刘晔的身份,以他的名望,担当这个位子也并非不可。
算起来,刘晔没落旁支皇室,如今一跃枝头,成了刘姓一族炙手可热的人物,也少不得引起朝堂不大不小的震动了。以卫宁如今的身份敏感程度,竟然会去提携一个汉室之后,这到让许多人觉得匪夷所思,其中事出蹊跷,纷纷暗自揣摩起来。
但自从这一次上朝过后,卫宁又再一次蛰伏称病不出,又让所有人摸不清其中的一些关节处。倒是一些朝廷所谓的忠臣,有意向着刘晔试探了起来。而各方面势力,惶恐谨慎的结交刘晔,妄图从他口中探出些微口风,后者却是口舌密不透风,让大多数人无不遗憾归去。
这样一来,卫宁请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