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有部分人还有顽强的斗志,也不禁跟随人潮,惶恐逃命了。
当所有人看着中军主将早已经逃到了后军,更是没了半点战意。
大刀闪耀寒芒,黄忠当下一把冲进乱军之中,那锋利的大刀,青光一闪,只割开无数头颅翻飞,鲜血飞溅。
将背门卖给敌人,不正是自寻死路还是什么?
身后数千铁骑,紧跟着黄忠的战马仿佛钢铁的洪流,冲上了细沙的堤坝,一触而溃。无数人影,被战马直直撞飞,惨叫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而那殷红的鲜血,更随着长枪的挑动,仿佛红雨洒满天空。
凉州铁骑纵横天下闻名,确实不假,但经过了吕布之乱,李郭之乱,征战不休,又远离凉州本土,缺少马源补充,整合长安,也不过万余骑兵。更何况李郭张樊各自为政,这万余骑兵更难集合一起,难成气候,以至于现在李郭麾下的凉州军团,竟是出现了军中少马的窘迫局面。
谁又能知道,卫宁征战草原,不仅仅将鲜卑打得一阕不振,更顺带夺得了数万精良战马?不提当初边疆三大骑兵军系,凉州,并州,幽州,本身便有并州虎骑已是卫宁麾下,而得到了草原上缴获的无数精良战马,现在的三河骑士,并州骁骑,放眼天下,才是真正的骑兵之雄!
昔日用铁骑践踏纵横,打的天下诸侯闻风丧胆,又何曾知道,今日竟会在骑兵的差距上品尝到了他们昔日敌人才会有过的绝望颤抖。
只恨自己少长了两条大腿,带着无数哭天喊地,只能绝望的等待身后凶神恶煞的河东铁骑染血收割。
黄忠看着了抱头鼠窜逃得远远的敌军主将王方,嘴角蓦然冷笑连连,从虎背上取下铁胎弓,那久违了的神射之技,配合精良马术,不待平稳,却好似踏波行走,没有半丝偏差。
弓弦响处,那清脆的弹跳,恍如一道流星飞驰……
应弦落马,赫然百步开外!
折柳百步穿杨,随风飘絮,百步之内,这么细小的标靶都能轻易射中,更别提那么大一个人型靶子,即便,他已经跳出了百步之外,也难逃那追魂夺命的箭术!
剩下的,不过只是收割生命的插曲。
两千追兵,不过半晌,便已经死伤千人,降者六百,黄忠环顾左右,战场一片狼藉,尸横遍野,残肢遍地,那殷红的血液几乎将黄土也给染成紫色。
摆了摆手,黄忠当即喝令收兵,不顾其余逃散者众,兀自领军回头,去见皇帝。
献帝车架之畔,清剿叛臣不过数息可成。面对一群凶神恶煞的河东骑兵,这些养尊处优的朝臣,早没了半点勇气。被河东众军轻易的捆缚,隔离开去。
而蔡邕等人,终于是满脸苍白,瘫软倒地。
看着战斗的结束,王方的败亡,那希望的曙光暖人心脾,仿佛虚脱一般,浑身上下,没了半点气力,就这么异常不雅的横七竖八没了站着的力气。
等黄忠杀敌而回,便见四名大臣就这般瘫软倒地,不由一愣。
想了想,当即恭敬跳下马来,对着四位朝臣道,“末将黄忠,奉卫侯之名前来迎驾,蔡太傅是……?”
黄忠没见过蔡邕,而这四人横躺分明年纪相仿,也不知谁是卫宁岳父。
蔡邕勉强抬起手来,扶住车轮,虚弱呻吟道,“老朽正是蔡邕……”
黄忠这才慌忙上前将蔡邕一把扶住,恭敬道,“末将来迟,使圣上与太傅身临险境,其罪难恕……”
说道此处,黄忠才想起,这还有个皇帝在,又道,“圣上可曾安好?”
“圣上正在车架之内……”蔡邕点了点头,如今有黄忠亲率领虎狼之师前来接应,那强横的战斗力,不消片刻便将王方追兵杀得溃不成军,单凭这点,便让蔡邕仿佛回到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