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没有将血诏的事情告诉所有大臣,而这些人只能看到郭汜追兵穷凶恶极,却不知道倘若能咬紧牙关,坚持片刻,说不定,便是柳暗花明。
暗中已经起了一小股潮流,不少人暗中已经有了交头接耳。事实上,这支护送献帝的兵马,五百人来自张绣,而还有大约四百私兵是出自各家仕宦。
他们已经厌倦了这样亡命奔逃,昔日跟随蔡邕,不过是为了博取那点忠心耿耿名垂青史的名头,当然一但能够救出献帝,他们这些护驾有功的大臣,自然以为将是前程似锦……事实上包括蔡邕在内,都不曾能够真正看清,这个时代,大汉从董卓入京开始,便已经名存实亡了。
而追根究底,享受了荣华富贵,人的贪恋在受到外力的压迫,这个糜烂了的大汉王朝,到底还能有多少忠良之士?
当蔡邕一个一个劝解,让他们打起精神来继续赶路的时候。终于,以一批大臣牵头开始,数百私兵死士在主人们的喝令下,将冰寒的刀兵,指向了献帝的车架。
蔡邕看着那反叛的群臣……脸色一片死灰。
蔡邕脸色铁青的手执宝剑,护在献帝车架跟前,看着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同殿之臣,握剑的手也不禁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胸口起伏不定,好似便要晕阙,厉声质问道,“你等……你等……意欲谋反不成!?”
蔡邕根本没料到,刚才还一同逃亡,同病相怜的百官,竟然在这个时候大半会群起反叛。少部分不愿同流合污的大臣一齐怒目围聚在献帝车架之旁,同样义愤填膺。
张绣调拨了五百兵马护送车架,除了少量人马,大半却是护在外围,哪知道这些百官骤然反叛,挡住他们不得近前。
而众死士有三百人反叛,余下百人只能守在献帝与伏皇后车边,苦苦抵挡。
面对蔡邕质问,或有人脸上浮起一丝羞愧,却更有人厉声大喝,“莫要听那蔡邕胡言乱语!我等受他蒙蔽,如今身家性命不保,倘若郭汜追兵杀到,蔡邕自然是难保周全,我等从犯也难逃干系。今日唯有护驾回都,方能换的性命!何况,前有渭南,又有潼关,就算继续前行,我等又如何能逃出生天?”
蔡邕勃然大怒,只望那群大臣中欲找出出生者,却见人人闪躲,不敢看他眼色,只能手指大骂,“你等世食汉禄,昔日信誓旦旦,皆争表忠心,而今危难之时不思报国,却反求那逆贼偷安!上无颜对君父,下无颜对百姓,有何面目还能存于世!?”
众臣无言以对,但却越恼羞成怒,想着时间紧迫,倘若郭汜追兵杀到,恐怕最后一点换取偷生的机会也便没了。也不再顾忌,当即催促家兵死士加紧抢夺献帝车架。
局面颇为诡谲,外面一层四百张绣军不知所措的冲击妄图杀奔进去,中间一层叛军三百死死抵挡,又不停狂攻进去,企图抢夺献帝,而蔡邕与上百人马死死护住,竟是当着皇帝面前,成了血腥厮杀。
刘协在车中早已经没了半点主意,双眼无神听着外面厮杀喊叫,泪水不知何时早已经枯干,每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都带起他一声剧烈颤抖。
人性的劣质,在这危难当中,几乎已经快要粉碎了他眼前的光明。若不是还有蔡邕等少数大臣忠心耿耿挡在前面,恐怕献帝最后的心里支柱也是轰然崩塌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信任谁,也不知道,他的天下,他的臣子事到如今到底还有谁可以值得去相信。
“快看!是郭汜追兵杀到了!还不快快抢到陛下!?”蓦然间,献帝听得外面一声惊呼,浑身更是越剧烈颤抖,心如死灰般的绝望。
随着那沉沉的脚步声越清晰,无数的身影向着这边杀奔而来。叛臣眼中已经是血红一片,甚至不少人亲自抢过兵器,跳进了抢夺献帝的攻势当中。
当王方追兵杀到的时候,显然对于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