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脸色也不禁一变,却不想华雄竟然如此果断。
随之而来的,却是关上漫天蝗雨,大军所向顿时受阻,不禁本镇此起彼伏,连连有人惨叫倒地,前方追赶的赵芩溃兵,更见伤亡惨重。
“不可混乱!退!”孙坚见事不可为,摇举大刀一边拨开箭雨,一边指向华雄厉声喝道,攻关不成,也要打击一下他的士气,“好贼子!好华雄!竟然网顾帐下儿郎性命!有你这样冷血屠夫坐镇,谁敢为你卖命!”
“哈!若让你趁那关下溃兵杀进关来,我华雄才是网顾关中大好男儿性命!”华雄大笑,浑然不顾,高举佩剑神色一变,肃然厉声喝道,“西凉有男儿,可战死,不可连累袍泽!做我西凉兵,有武勇,断无半点畏死!若我在关下,关上可依我做法!”
本被孙坚挑起的怨怒,赵芩被斩的沮丧,终究在华雄一阵血气慑人的宣言中,霎时冰消瓦解,而人人眼中皆流出万般豪情。
“西凉有男儿,可战死,不累袍泽!我为西凉兵,该当慷慨赴死!”
关外处,那上千人马一阵箭雨下,伤亡大半,听到城墙上华雄一阵厉声大喝,不知何故,再没半点怨言,重伤者引刀自戮,毫不犹豫。
能战者止住身体,缓缓而起,猛然撕开身上残破衣甲,数百人高举兵刃对着关上那密密麻麻的同胞战友壮志高呼,凄厉如同狼嚎,紧接齐齐调转身形对着孙坚大军,起了自杀般的冲击,仿佛要一雪刚才赵芩被斩的耻辱!
数百伤残却在此刻犹如百万雄师,万般凛冽!
关上蓦然爆出万丈凄烈高呼,人人眼眶大红,仰天长啸,“西凉有男儿,该战死,不累袍泽!我为西凉兵,有武勇,断无半点畏死!”
饶是关口上华雄再为冷酷,看着关下儿郎的惨烈奋勇也忍不住眼眶有些瘙痒,“他日,我必斩孙坚以慰英灵!”
孙坚愕然,朱治愕然,黄盖,程普,韩当,祖茂,甚至是上万大军同时眼中充满了敬重。
数百人裸露上身,疯狂的冲杀而来,再没有半点埋怨关上主将的抛弃,没有半点对死亡的恐惧。
一句“西凉兵”,竟让他们激起了那骨髓里的荣耀和归宿,激起了他们血液中的好战武勇!
天下有如此强军!可惜跟错了主人……
“西凉有真男儿!我江东子弟,也有大好头颅!”孙坚扬刀厉然,仿佛要使尽胸口力气,犹如虎吼,震荡四野。
“杀!”阵中上万江东子弟闻言却也是浑身血脉贲张,猛然回应,丝毫不弱西凉军中的壮志豪情。
数百凉州勇士终究流干了最后一滴血迹,箭雨如飞蝗,临死的反扑也让孙坚本部受了不小的挫伤,最后只能无奈退军回到梁县以西安营扎寨。
“今日观之,华雄据不迎战,只以关口险峻抵挡我军,必然是援军未到,而汜水防备空虚!主公明日该当再为搦战,举兵硬攻!”是夜回军,各自清点伤亡,孙坚与众将巡视军营,身旁朱治斟酌再三,这才对孙坚道。
“此华雄果真有大将之色,今日一战,竟激起关中将士同仇敌忾,反而士气高涨!若明日强攻关隘,我这帐下儿郎怕是伤亡不小啊!”孙坚眉头皱了皱,随意瞥见营中有白天一战受箭雨飞蝗所伤的士卒,心里颇为担忧。
“主公所忧甚是!大军征战调度,非一日之功,想必华雄定然是轻装简行而来,非半月,汜水关必无所变!然……若半月未克,其后恐怕以我军之力,再难下此关了!”朱治点了点头,半晌又忧虑道,“再者,我军长途奔袭,却也是轻装简行,粮草多为不济,再过十日八日,便有缺粮之虞,本以为汜水没有防备,可一战而定,却不想……唉!主公还需修书与袁术处,让其早拨粮草才是!”
“君理所言甚是!”孙坚点了点头,粮草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