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云中郡主宁飞燕心烦意乱,在床上一直躺到了天边露出鱼肚白,也没能合眼。
而在另一边,让宁郡主牵肠挂肚的那个男人,也是一夜未眠。
因为就如同小屁孩世子所说的那样,魏公公白天处理好了一大摊子事情,草草用过晚饭,入夜没多久,他便悄悄地连夜对两个落网的响马贼头目展开了审讯。
常浩虽然没有个正式的身份,可现在却是魏公公身边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自然是被魏公公抓了壮丁,一起陪审。
本着柿子要捡软的捏的原则,常浩觉得应该先审那个矮胖的家伙,正好这家伙经过闻老大夫的治疗,这时候也已经醒了。
可魏公公显然不那么想,因为他让人先把那个脸上有疤痕的壮汉先给提出来,带到了刑房里。
晋王府的地牢虽然并不是非常大,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除了牢房,值房,也有专门的刑房,只是因为许久不用,里边的刑具大都已经不堪使用了。
不过魏公公对此并不在意,潜龙内卫的提督大人,审个犯人需要那些俗物么?
刑房不大,墙上的架子上点着几支火把,把整个刑房照得有如白昼一般,可那跳动的火焰,却仍然无法让刑房中的阴森气息稍减半分。
可身处其中的常浩觉得,这种让人不寒而颤的阴森气息,似乎并非是刑房本身所特有的,反而好像是从自己前边坐着的那位魏公公身上散发出来的。
因为这一刻的魏公公,虽然只是坐在那里,可整个人的气质,却和平时完全不同,他的脸上,没有了常浩所熟悉的那种笑容,又回复了常浩当日在地牢里见到他,还没说话之前的那种阴冷模样。
而且比之当日,还要阴上许多!冷上许多!
这魏公公好强大的气场!
这样想着,常浩下意识地有点紧张。
而在两人的身前,被固定在墙上的镣铐给铐在墙上,自从被常浩活捉以来一直都面不改色的常标,这时候脸上终于也开始变了颜色。
“你这贼人,姓甚名谁?”
魏公公冷冷地注视着常标,终于开始对其进行盘问,第一个问题,自然是先询问对方的名字,这也是一种惯例了。
常标没有回答,也没有看魏公公,他的眼神,又移到了常浩的身上,眼中的怒意,任谁都能一目了然。
见他不出声,魏公公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咱家知道你是条汉子,连死都不怕,若不是咱家这位小友下手及时,你说不定早已自尽身亡!咱家也相信,不管咱家问什么,你都不会回答,哪怕咱家动用大刑,也是一样!不过”
说到这里,魏公公的语气为之一变,变得满是不屑:“不过你应该知道咱家是谁,想必也曾经听过潜龙内卫的手段,不怕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的硬骨头,咱家见得可真是太多了,虽然咱家不敢说把他们每一个的嘴巴都给撬开了,但咱家可以告诉你,但凡这样的硬骨头,到最后都被咱家整治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常标仍然没有说话,不过他的眼神,终于从常浩的身上,移到了魏公公这边来,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魏公公又道:“咱家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尽管硬下去,一点关系也没有,待会自然会有你好受的,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一个这么简单且无关紧要的问题,就提前享受到咱家的那些手段,究竟值不值得?还是说,你这藏头露尾之辈,连个名字也不敢示人?”
这一番又是威胁又是激将,终于是起了作用,常标一想,不过一个名字而已,便告诉了他又有何妨,反正也坏不了事,能拖一时便拖一时,虽说今日之事,自己已有必死的决心,可能少吃点苦头也是好的,再说了,也没必要死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