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飞燕自幼好武,她虽然生为女儿身,却不爱女红,整日里最爱的,就是舞刀弄枪,骑马射箭。
她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自己不是男儿身;
她最向往的一件事,就是自己有朝一日能踏上战场,像个真正的战士一般跃马冲杀。
遗憾的事虽然今生已经无法改变,但向往的事却并非没有可能发生,所以虽然贵为云中郡主,也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愿望是那么地不切实际,但宁飞燕每次远行,却从来不忘把那套自己最珍爱的山文甲战裙和自己用得最顺手的那把雁翎刀带上,然后在路上莫名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就算不能上战场,在路上遇到些不开眼的山贼马匪什么的也好啊,至少能过过干瘾不是?这样的愿望不算过分吧?
宁飞燕觉得自己的愿望真的很渺小,可就连这么渺小的愿望,竟然也从没能实现过,谁让她是郡主呢?晋王府的郡主,大汉朝的郡主,哪次出行,不是卫护重重?那些个毛贼远远望见了躲都来不及,又怎么还敢上前劫一心想要试刀的郡主的道呢?
这些事情以宁飞燕郡主的智慧,当然也是能想明白的,所以这一次从东都返回并州晋王府,她虽然也带上了她的雁翎刀和她的山纹甲,但她对路上可能出现的意外已经是不抱任何指望了,因为这一次远行,随行护卫的除了晋王府的卫士之外,还有一支千人规模的禁军,这支禁军要护送内卫提督魏源魏公公往并州查一个案子,两人同路,永和帝金口一开,便一起上路了。
有号称大汉朝最精锐的禁军护送,这一路还能有什么意外?
宁飞燕想不到,也懒得去想,她觉得这一趟行程简直是乏味透了。
可往往很多时候,人们认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偏偏就会发生,要不然也就不会有所谓的意外这种说法了。
所以才进了并州地界没几天,宁飞燕很吃惊地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而且是一种让她惊喜万分的方式实现的,当无数的响马贼从高家村中呼啸着向禁军官兵杀过来时,她兴奋得几乎想要大叫几声。
这场面哪是劫道啊?这根本就是两军对垒!
披甲,提刀,云中郡主宁飞燕,要出首阵了!她下了马车,兴冲冲地找到了魏公公,哪怕此时局面对己方已然极为不利,但她并不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对她而言,比战败更可怕的事情是连战败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很快,残酷的现实就让神经粗大的宁飞燕深深地认识到,有些事情,还是让它永远的停留在梦想阶段比较美好。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箭雨迎着众人瓢泼而至。
宁飞燕和当先的晋王府卫士们虽然披了甲,但却没有带盾,而且除非是全身重甲,不然再好的甲,也挡住如此近距离的弓箭攒射,她身上的山文甲也不行,因为那山文甲并不能遮护她的全身。
“不能停!继续冲!”
事起仓促,但一向胆大包天的云中郡主却并没有因此而慌乱,生与死在战场上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而此时的宁飞燕明显是作出了正确的判断。
停下来只能被对手用乱箭活活射死,继续往前冲,冲到敌人阵中,敌人的弓箭就会失去作用。
“冲过去!”她大吼着,由于太过紧张,竟是连声音都变了。
她尽力地将身体贴在马背上,其实她是想来个鞍里藏身的,不过身上的山文甲有点沉,她对自己现在的力气能不能在穿甲的情况下完成这个动作没有太多的信心,所以只好取个折中的法子。
数不清的羽箭带着破空声从身边划过,宁飞燕能感觉到自己身下的角马已经中了箭,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的刺激,角马奔行的速度非但没有慢下来,反而还快上了几分,而且因为训练有素,角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