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他母亲的不好,而且还被拿来与市井之徒做比较。任他如何深爱她,也不会轻易原谅她。
果然如她所料,萧翎琰面色陡变,额上青筋爆起,看向青苹的目光里充满了浓浓的怒意,还有更深沉的痛意。半晌,似乎费尽了力气,才从牙缝里才挤出几个字来,“你不该这样说我的母妃!”
青苹无言的看着他,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可是话已出口,已是收不回来了。
姑且就这样吧。
青苹在心里叹了口气,强作镇定地坐了下来,端了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入口即是满嘴的冷意,这股子冷意顺着喉咙,流进了胃里,进而凉遍了全身。
早春二月,乍暖还寒的天气,她的身子冻得有点哆嗦。
好在刘嬷嬷和柳儿抬了熏笼过来,立时带来了一份暖意。
青苹忍不住凑近,站在熏笼边搓着手取暖,嘴里还不停地呵气。
萧翎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去。
刘嬷嬷和柳儿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俩,却也知趣地没有多问,两人赶忙小跑几步上前,替他打了帘子,送他出了院门才回。
青苹急忙小跑几步追到院子里,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强忍的泪意直到这时才顺着脸颊流下,有一滴恰好落进她微张的嘴里,咸咸地,苦涩的味儿,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刘嬷嬷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由,却想当然地以为是荣贵妃的缘故。她和柳儿虽然都是萧翎琰的人,却不是荣贵妃的人。因此对于荣贵妃并没多少印象,也谈不上好坏。要不是因为青苹怕也不会进宫当差。但是正因为青苹,她俩现在对都不约而同地对荣贵妃生出一丝儿恶感来。
在她们眼里,王爷是主子,而王爷指派她俩照顾青苹,青苹便是她们的主子。更何况在私宅的时候,青苹对她俩不薄。所以理所当然地站在她一边了。
这俩人的心思,青苹自然不明白。她此时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根本无暇顾及身边人的言行举止。
柳儿见她情绪不佳,便端了点心过来请她品尝。
青苹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却是食不知味。
刘嬷嬷看着有些着急,忍不住直言劝道:“依老奴看来,王爷对郡主是真心,而皇上对郡主也甚是喜爱,即使荣贵妃再不喜,只要皇上肯下旨,赐郡主给王爷做平妻,这事就成了。郡主又何苦与王爷置气?”
青苹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
这老婆子,终究是没在深宫里浸染过哇,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皇帝下旨,皇帝凭什么会下这样的圣旨?皇帝避之唯恐不及呢,哪还会接这个烫火山芋。如今的大奕朝,离不开华家,离不开镇国大将军和他的军队,也离不开凤阳长公主的朝臣势力。
平妻,华家凭什么会同意她得这个身份?既是嫁了女儿给王爷,自是想独享这一份荣华,现在有一个与他女儿长得一模一样,却更得王爷之心的乡下女子,他们阻止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她嫁进端王府?
再说了,她信奉的可是一夫一妻制,又怎么可能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皇上喜欢她,那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喜欢。不过是看在她救过他两回性命的份上,给了她一个头衔,堵住天下百姓之口而已。或许有一天,因了她与景爷爷的关系,背地里将她杀了灭口也说不定。
她知道那么多的皇室秘辛,再英明大度的皇帝,也不一定容得下她的存在。
死人,才是最容易保守秘密的。
想到这些,青苹甚是头疼。
她忽然觉得,这一趟进京,其实又错了。
她真是脑袋被门缝儿夹了,才想着要来京城。明知道宫里多是非,还非要卷进来,但愿现在抽身还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