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鱼虽然不知慕容怀卿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根据这段时间她对他的了解,也能猜到个分。
这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做出多么可怕,多么出格的事情都不稀奇。
她以为他很快就会付诸行动,可几天过去了,慕容怀卿却什么也没做,好似忘记了她这个人的存在一般。
慕容怀卿越是平静,她的内心就越是不安,现在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罗熔,晚上更是噩梦不断,那些血淋淋的过往,一下子变得清晰,烧灼着神经和灵魂,一刻也不得安宁。
在这不安的日子里,好在有些令人欣慰的消息,她无意中听说,奚成壁被困富塘江,前后遭击,本是必死之局,但他出其不意,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主动发起进攻,竟然突围而出,抢占了先机。
她就知道,他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七年时间的打磨,让他早已练就了荣辱不惊的刚毅。
她相信他一定会取胜,但同时又知道,自己必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如今他并不知道自己落在了慕容怀卿手里,一旦知晓,会发生什么,连想也不敢想。
有些事情,不是不去想,就不会发生,担惊受怕了几日后,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王爷要见你。”死人一样的脸庞,死人一样的语调,自打见到梓山的那一日起,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吻就没有变过。
心中虽伴随着梓山的话而掀起滔天巨浪,但江晚鱼脸上却是平静一片,她站起身,将裙角的褶皱抚平,这才慢悠悠朝梓山走去:“王爷在哪?”
“你跟我来。”转过身,梓山木然地在前方带路。
没有表情,不代表没有思维,梓山一边在前面带路,一面在心里叹息。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谁都猜不到,王爷这段时日变得越来越古怪,性子也越来越阴翳,下人们稍有过错,便会被下令杖杀。他虽不能称为是最了解王爷的心,却知道他心里的苦,也知道他在期待什么。他并不是那种残忍嗜血的人,他拼命向世人展示自己邪恶的一面,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是十恶不赦的人,只是因为他需要用这样的假面来掩藏自己的脆弱,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有个安宁美好的地方,可以供自己栖息,供自己缅怀,可惜,老天不给他这样的机会,连唯一能改变他的人,也如命运一般,给予他无尽的残忍。
他不讨厌江晚鱼,甚至希望她能成为王爷身边最重要的人,但他恨她,恨她看不到王爷的好,恨她一心只为自己着想,恨她的片面,恨她的冷酷。
走至一半,梓山突然停了下来,回身复杂地看了江晚鱼一眼。
江晚鱼也有心事,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复杂情绪,只奇怪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
梓山蠕动了两下唇,有些艰难道:“王爷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我知道。”
梓山讶异,“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江晚鱼认真点头:“曾经我以为,他虽有野心,却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我虽不喜欢他,却敬他尊重他,可现在,我发现我错了,他根本就是个卑鄙阴险的混账小人。”
“你——”一向没有表情的梓山瞬间涨红了脸,义愤填膺地瞪着江晚鱼。
她笑:“梓山,你觉得我说错了吗?他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一味的把自己的不幸归于命运,看到别人幸福,他就嫉妒,不甘,想尽一切办法去破坏,这么做,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他为什么就不能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争取一个幸福的未来呢?”她笑意加深:“因为他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
梓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一瞬间他真想杀了面前的女人。不知她的话有多么苛刻,而是她说的,都是事实。
王爷总守着过去,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