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这个地方再怎么不舍,它终究会勾起我不好的回忆。于是我默然应了茶谷,听话地同他一道离开。
从空中俯览全景,那棵古树下的血迹依旧清晰可见,我牢牢盯着那块地方,只为将它深深印在脑中,以便日后时刻提醒自己要为阿爹阿娘报仇。
“烧了吧。”我冷冷出声,只觉心中怒火难烧。
擎苍,不,应该说是父神,同茶谷一齐不可置否地看向我。
“烧了全部。”
“这可是”
“烧了!!”我发狂似地吼出这两个字,就连我自个也不相信原来本仙竟是这样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没有再啰嗦一句,看见父神覆手一遮我连忙紧闭双眼,不忍再多看这块伤心地一眼。脚下的烈火轰然烧起,温热的感觉不断侵蚀我脚底。
我明白,这一烧,就烧去了我的全部,烧去了我的从前。这地方已不再属于我同阿哥,它只属于过去,是我不敢触及亦无法触及的痛处。
再次睁眼时,眼前的父神一脸心疼地看着我。
他伸手摸摸我的脸颊,用拇指拭去我脸上的泪珠,开口叫了我一声:“丫头”便不再言语。
若不是他替我拭去那滚烫的泪水我还不晓得自己已哭得泣不成声。
茶谷替他接过肩上的阿哥,他松了手走上前紧紧搂着我,一边揉我的发一边喃喃向我许诺道:“丫头放心,父神定会带你替他们讨回公道的,毕竟,天君也欠了我们一家很多。”
他很明白我心中想什么,说出的话再次击中我内心柔软处,我不禁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内心的愤怒此刻已化为滚热的泪珠,谁说我对阿娘的逝去不感到伤心?我只是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柔弱罢了。
阿娘从小就爱教导我不要轻易在外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柔弱,因为她担心我会因为被人发现太柔弱而被欺负,但事实,总归是我欺负别人多过他们欺负我的。
女子柔弱些固然是好的,但我因太久未在人面前表现柔弱,反而现在不晓得该如何柔弱了。
哭了许久我总算觉着心里好受些,于是迷离地睁着眼,一边擦干泪珠一边疑惑地看茶谷莫名憋紫的脸。
茶谷见我往自己脸上看,总算气呼呼地提起一口气,喘道:“你阿哥实在有些沉”
就算茶谷是从父神元神中分离出来的人,但他总体却仍比不上父神。既没有父神那强力亦没有他那般强壮的体魄。所以直到同父神来到新地方时我还在为他那句类似发牢骚的话傻笑。 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自个变脸的速度竟比雷电还快。上一秒仍是哭嗒嗒的,下一刻确会因为茶谷的一句话而破涕为笑。
难怪阿哥以前总爱敲着我的脑袋感叹道,素真啊,你着实不是甚么好人。
面前的土地广袤无垠,风一吹显得甚是悲凉。
这哪是甚么属于我的地方?这根本就是属于恶物的地方,不过照现在看来我勉强也算得上是个恶物
父神看着这无限荒凉的土地只递给茶谷一个眼神,茶谷那厮便顿时心领神会地上前施法召出当地的土地神。
直到头上顶着三朵鸡冠花的土地出现时,我已忍不住打算破口大骂。
这土地神明明生得貌美,为何要头顶三朵鸡冠花?!
但别人的喜好归喜好,我不忍再目睹这凶残的一幕,索性转过脸,一边感叹这些年仙界的神仙审美水平被某只无良帝君拉低,一边听身后动静。
茶谷语气很平缓,他问土地神:“这地如何变成这样?”
那土地神不仅喜好怪异就连性格也大不相同。
她收紧胸前的衣襟口,双手捂在胸前,糥糥道:“茶谷大人您声音太大了”声音很甜,引得我不禁倒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