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颜得的是先天之症,阴阳失衡,伤及五脏,想要根治绝无可能。她也只是从前听居云升说起过类似的病症,能不能治好,她自己心里都打鼓。
可如今既已答应了人家,也容不得她再反悔。所幸就带上了和颜非难这对哭哭涕涕的小姐妹,先走一趟雁野荒原,再回齐剑宗从长计议。
为减轻和颜的痛苦,雩息点了她几处穴道,让她先睡了过去,又取出药来帮非难处理了一下背上己然迸开的伤口。
然令她惊奇的是,小姑娘竟特别能忍。后背上的伤口清理起来十分麻烦,到后来恨不得已经血肉模糊。而她硬是挺了过来,哼都没哼。
就这么磨蹭了许久,外面的小镇上已经华灯出上。奔波了一天,又为和颜耗费了不少真气。雩息累的眼皮都抬不起来,简单的吃过些东西,便独自寻了个干净的地方沉沉睡去。
雪白的月色下,慕存和卓岸各自坐在台阶的两端。听着雩息平稳的呼吸声,两人相视一眼,都默不作语。
也许是时间过的太久,两个人里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卓岸扭过头看向慕存,仔细的打量着这个一身雍容贵气,愣是跟着雩息每天风餐露宿,却还笑意温淳的男子。
“说说吧,你是怎么跟息儿在一起的?”这个如惊雷一般突然出现的男子,在此之前甚至从来没有听雩息说起过半个字。然而他的出现,却实实在在的激起了他不小的波澜。
慕存浅浅一笑,月光下白哲的俊脸恍若白玉。“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在一起长大。”他默默的望着雩息沉睡中娇娆的容颜,心中升起了满满的温暖。
“青梅竹马了不起啊,我们还是两小无猜呢!”卓岸撇了撇嘴,一脸吃味儿的表情。“她到齐剑宗的时候只有六岁,如今都已经十三岁了。她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要比你还要多出一年,要说我们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扬着头,骄傲的说道。
慕存无奈摇头,一时间眉眼都笑成了弯月。“我们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息儿,我们都喜欢她。”卓岸翻了翻白眼,一点亏都不能吃。
“你不会明白的。”慕存轻轻一叹,对着如同霜雪的月光,神情悠远,仿佛又回到了那年蔷薇谢后的栖鸾庭院。
栖鸾殿中,隐隐传出了低沉的哭声。她一个人站在外面,风吹落了蔷薇从她的头顶纷扬飘散。一身白色的衣裙,断了弦的古琴,仿佛正是为了这一场最后的诀别。
她回过头静静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冷静得让人心疼。
蔷薇花落,琴弦已断,他再也听不到那仿佛来自天际的缥缈琴音。她的母亲,一位温婉却永远埋藏着刻骨悲伤的卓然女子,在那一刻,将生命永远的画下了休止符。
他悄悄的走到她的身边,倔强的牵起她的手,天真的对她说:“息息,别怕,慕存会陪着你,会一直陪着你”
她只是苦涩的笑,小手却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儿,不顾一切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指尖仿佛还残存着那年被她紧紧握住的温暖和疼痛,慕存沉静的双眼终于也泛起了细细的波澜。
“我的父亲,在年轻时与息息的母亲潋月王后有过一段渊源。在她去世的那年,曾将息息亲手托付于我父亲照料。我父亲立下重誓,此生必定倾段家百年之力以护息息一生周全。“
慕存话音淡淡,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但卓岸却从中听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息息一定没跟你说过,她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极让人头疼的人物。”想起从前的事,慕存突然觉得好笑。
“额没有。”卓岸思绪飘忽,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懵懵懂懂的便开口回答。
“她的大哥叫明启,修为尚可,不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