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贴腹打着圈按揉,然而,并没有卵用——那痛不止没有一点安生下去的意思,反倒越发激烈起来。
肖兰昕这才觉得不对劲,扯开嗓子开始唤:“来人!”
唤过一声后等着,没人。于是又唤:“来人啊,快来人!”
唤过第二声等着,依旧没人。她急了,嗓音陡然尖锐了许多。
“来人,听到没?人都死到哪儿去了?!”
然而,屋内还是静悄悄。不止屋内,院外听来也是静悄悄,好似连一整天都未曾消停过的蝉声都消失不见了。
肖兰昕浑身冒冷汗,一则是疼的,一则是吓的:刚才的黑衣男人能悄无声息进门,又在屋内呆了这么久门外都不见有反应,莫不是,已经把她宫内的人都杀掉了?!
母亲害怕,腹内的孩子像是也感受到了,拳加脚踢不停折腾以表达心内恐惧。
肖兰昕满头满脸的汗,哼哼唧唧呼着痛。
她扶床起身,托着摇摇欲坠的大肚向外走,挪一步喘三喘,好不容易到了门外,放眼望出去,果然见宫女和太监们全都七倒八歪,在地上或坐或躺着。
看起来确实没有了意识,但鼻尖闻不见一丝血腥味,肖兰昕伸出手去探离自己最近那人的鼻息——温热舒缓,人还活着。
看来黑衣男人没自己想象中那么冷血,只是用某种方法把他们弄晕了,并未杀死。
可弄晕了也实在很没有必要啊,依着他的武功,即便大摇大摆进门,也绝对有本事不惊动任何人。
初时肖兰昕还有着小小的困惑,可当她抱着肚子哼哼唧唧一整晚都没人搭理,脸色惨白浑身痉挛到恨不能昏过去时才隐约想到:把人全部打晕,既不能出门去找太医,也不能过来照顾自己,让她白白承受整晚非人的疼痛,该不会才是对方的真实目的吧?
更有甚者,这难道是在主人授意之下,对自己违抗命令的惩罚?!
肖兰昕心凉了大半,又惊又怕。虽说自己只是区区一枚棋子,但苦心孤诣在这宫内经营十几年,也小有成就,主子就不怕自己因为此举一尸两命,到时候所有努力全部打了水漂?
她之前会公然违命,就是仗着这些年成绩斐然,料定主子会有所顾忌,即便再生气,断然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可眼下看来,似乎她也太高估自己了。
自己一条人命在对方眼中,轻如草芥,竟然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宫内亦有鸡鸣,直到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宫人们才悠悠转醒。
他们这一觉睡得都不怎么踏实,待醒来看到庭中场景更是当场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最最最尊贵的太后娘娘,竟然衣衫不整,手环大腹斜靠在了宫墙上。
肖兰昕原本是打算自救,挣扎着出门去寻太医,岂料一晚上才只挪了这么一段距离,连宫门都没能踏出去。不止如此,因为她折腾的欢,中途便破了水。羊水随着动作流出大半,是以孩子虽尚未出生,肚子却足足小了一大圈。
眼下她还不知道,自己整晚的“自救”,到后来差点没要了她的命。
宫人们七手八脚把太后娘娘抬回了床上,另有人惨白着脸出门传太医去了。
洛熠潇刚起床就听说太后娘娘动了胎气要早产,她轻轻“嗯”一声,慢条斯理招呼人来更衣洗漱,又不紧不慢吃完了丰盛的早餐,这才乘着轿辇慢悠悠往肖兰昕宫内去了。
走到宫门外时,抬轿人差点被撞个满怀,轿身一歪引起了洛熠潇注意,低头望去,竟是小泥。
“大胆奴才,慌慌张张做什么,惊扰了公主凤驾,你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砍!”
心腹宫女出声呵斥,洛熠潇摆了摆手,叫她们退到一旁。自己则气定神闲从轿上下来,问:“你不在皇上身边好好服侍,到这里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