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壂哼了一声道:“怎么,那郭升终于到了么!”又追问了一句:“济南城内情形如何?”那jg瘦汉子应道:“郭升进占德州的时候便派信使前来济南招降,巡抚邱大人当即斩杀来使,并招令军民守城,城内军民为之哗然,中军梅应元更带兵围抚院抢走帅印,邱大人悲愤之下拔剑yu自刎,被部下所阻,据传已出城南逃。待郭升领兵至济南城下,城内民众大开五门,焚香净道以迎贼,那梅应元更是与山东布政使?出城十里迎贼于道左,郭升遂占济南。”
李光壂重重哼了一声,却是没有言语,张文耀上前道:“熙亮兄勿恼,那丘祖德能斩贼使,号召军民守城,可见其犹存忠于朝廷之心。其印信被夺,能自刎赎罪亦是难能可贵,只是未想到那梅应元竟会通贼,其梅氏一族世受皇恩,值此国家存亡之际,竟不为国誓死效忠,反倒投靠国贼,不知其有何面目见其列祖于九泉之下?!”
眼见姜旭与县丞梁思佑c主簿赵士麟探询的目光,张文耀解释道:“那梅氏一族的宗祖名叫梅殷,生于元明交替之际,为汝南侯梅思祖之侄,洪武年间迎娶宁国公主,于太祖十六位驸马中最受倚重,太祖盛赞其jg通经史c堪为儒宗,乃大明栋梁之才。太祖病危时承接秘诏,及建文帝登基,遂为托孤之臣,靖难之役因其坚辅建文帝而得罪了永乐帝,被永乐帝指使前军都督佥事谭深c锦衣卫指挥赵曦挤于笪桥下溺死,宁国公主进宫兴师问罪,成祖乃荫梅殷之长子中军都督府佥事,次子旗手卫指挥使,亲自祭祀并隆重发丧,谥号容国公,至今传十二世,其梅家世代镇武,长房梅应武因功升河间道旗鼓守备,二弟梅应文以武生官罗文峪守备,梅应元则以副将管山东巡抚中军游击总兵。以其蒙胤之族显赫之家竟而投贼,此难以言喻矣。”李光壂再度怒哼一声,向那jg瘦汉子问道:“后来呢?贼将郭升入济南后城内情形如何?”
那jg瘦汉子道:“郭升入城后即出榜安民,又大设伪官,以丁昌期为济南防御使,高丹桂为济南府尹,吕升为济南同知,并立命高丹桂追剿助饷,郭升则于昨ri早间带一千骑兵南下济宁,另以制将军董学礼率一千骑兵往兖州c制将军姚应奉五百骑驰青州c留高丹桂等人守济南。郭升离开后贼兵即在济南城内大肆搜掠士绅豪强及殷富之家,城内一片混乱,卑职趁城内纷杂无人注意,遂潜出济南回来报信。”
李光壂点了点头道:“你一路上辛苦了,快去歇息吧。”那jg瘦汉子应声去了,张文耀道:“那贼将郭升由京城南下山东,所部三千骑兵已去二千五百人,其入德州亦当留有人守城,如此那济南便应只剩二三百贼兵了。”李光壂恨恨道:“那高升倒是xg急,方占济南便分兵四掠,”张文耀看了眼闷声不语的县丞梁思佑与主簿赵麟接着说道:“如今闯贼逆天得势,兵锋所至文武俱降,罕有挺身出而击贼者。闯贼初破京师,尚有不少勋贵官绅为国赴难,迄今竟罕见矣。而那山东巡抚丘祖德,虽失官印又潜逃出城,然其终自刎而未得,且不肯附逆而独善其身,此亦足称道矣。”
姜旭问道:“李知县,那郭升是什么人?他既为贼军之权将军,那可是相当于田见秀c刘宗敏一级的大将,应该在贼军中极为有名吧!”
李光壂与张文耀互望一眼都是摇了摇头,又看向县丞梁恩佑与主簿赵士麟,梁赵二人亦是不曾耳闻,李光壂想了一下,最终仍是摇头道:“闯贼在襄阳所封之权将军仅刘宗敏c田见秀二人而已,而诸如李过c刘芳亮c袁宗第之流亦不过为制将军,及闯贼在西安称王,封田见秀为泽侯c提督诸营权将军,封刘宗敏为汝侯c为中营权将军,另封李过c刘芳亮c袁宗第等七人为侯,然其仍为制将军,另封贼将十数人为伯c子c男不等,其权将军者仍仅田贝秀c刘宗敏二人,而其所设百官中亦不闻那郭升之名,及闯贼克京师派兵南下接收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