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欲坠的房顶被夜晚的风吹得“吱吱”作响,冯家双带着阿华来到破屋前,沉默地打开了木质房门。
空无一物的房间正中央,被白布覆盖的物体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不用冯家双说明,阿华心有灵犀径直走过去跪下。
冯家双觉得自己有责任做些什么,关了手电筒,在柔和的月光下静静走到阿华身边,说着:“剔骨的过程需要一年的时候照料持续的尸身,将剔骨者的执着和思念融入到骸骨之上,根据死者生前的功业和剔骨者的执着念力决定骸骨是否可以进入养骨的阶段。”
蹲下来,右手平举在遗体头部,冯家双闭上眼睛说着:“具备条件的净骨将由剔骨匠亲自养骨,赋予骸骨第二次生命,利用血肉温养骨骼,等到生命再次终结的时候,皮肉腐化留下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骨。对人生没有遗憾,包容了世间的喜怒哀乐和两份执着与思念,不腐不朽的灵物。”
“菲菲她”沙哑的声音微微颤抖,阿华目光涣散:“在这里照顾了我一年?”
“”冯家双惊讶地看向阿华:“你记得?”
阿华右手抚上自己的眼角:“这里很热,是菲菲留下来的。”
冯家双摸着胡渣感叹地连连摇头:“太神奇了,祖宗留下的手札从未提到骨床会记得剔骨的过程。”
阿华轻轻揭开白布,菲菲瘦得不成人形的小脸依旧微笑着,那一瞬间,阿华哭了。
白天的阳光让冯家双很不舒服,所以他总是在太阳升起前爬上床梦周公。今天也不例外,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冯先生,请你教我怎样剔骨。”棉被被突然揭开,冯家双浑身一激灵,鸡皮疙瘩排排站。
朦胧地眯着眼摸索,想要找回棉被,却被阿华拽得更远。
“啊,是阿华啊,你回来了。”终于清醒一点,冯家双打着哈欠仿佛菜虫一般向棉被匍匐前进。
“冯先生,我要复活菲菲,帮菲菲剔骨。”阿华坚定重申。
冯家双抱着棉被一角皱眉道:“不可能的,你现在是骨床,骨床是没资格剔骨的。”
棉被再被抽走:“世事无绝对,我要尝试一下。”
冯家双再匍匐前进:“就算发生奇迹你剔骨成功,净骨也无法温养。”
“希望冯先生帮助我,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不想放弃。”
冯家双冒出了哭音:“不管你想干嘛,先把棉被还我,冻死了我连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了。”
终于重新夺回了棉被,冯家双裹着棉被盘坐在床上,拧拧红通的鼻头。
“我说阿华,你知道一年用量的熏香要多少钱?难得遇到一对真情真意的父女我才冒险投资,虽然你现在成功进入养骨阶段,还要等你自然死亡我才算有了收益。”
阿华皱眉抢话:“不管要多少钱,我会还你。”
冯家双摇头:“不光是钱的问题,熏香和骨床的材料罕见不可以浪费。万一剔骨过程你受了刺激对身心造成影响,会影响玉骨的成色和品质。”
阿华有些恼怒:“一句话,帮不帮?”
冯家双坚决摇头。
阿华转身就走:“我现在就去找地方自杀,叫人火化掉我的尸体,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背后“哐当”一声,阿华的脚踝被死死拽住。冯家双连同棉被摔到地上,摔得鼻血横流,双手却紧握住阿华脚踝。
“不行!绝对不行!” 冯家双狼狈地趴在地上仰头怒视阿华:“你死了玉骨只能属于剔骨匠,不允许自我处置。”
阿华冷冷反问:“不允许?腿长在我自己身上,除非你绑我一辈子,玉骨都不会留给你。”
冯家双顿时哭丧了脸,鼻血糊了他一嘴,苦哈哈央求:“好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