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怀惊得冷汗涔涔。「如今新帝已经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要他退位已是不可能的事。」
皇甫戎脸容冷峻,淡淡的道:「人若死了,要不退位也难了,不是吗?」
耶律怀一听,神色瞬间变得复杂。
皇甫戎定定的与他对视。「王爷必须亲自去一趟月牙关见金崇大将军,只要万人大军归王爷所用,夺得皇位便如囊中取物,甘家军也不算什么了。」
耶律怀苦笑。「不可能,金大将军只听令于先帝,如今新帝虽已登基,他也不听镇王的,又怎会为我所用?」
皇甫戎看似平淡的目光里带了一丝威严。「你只须对金崇大将军说,「身无斩龙刀,也敢下东海」,金崇必定任你差遣,这是金崇与你皇兄的暗号,这世间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耶律怀震惊不已。「黄兄,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先帝如此信任你?连如此重要的暗号也同你说?!」
皇甫戎忽地拔去乔装的假眉毛和短须,神色从容的道:「事已至此,遮掩无益,我乃大燕显亲王皇甫戎!」
耶律怀震惊无比,声音在嗓子眼转了几转,才说得出话来,「难道先帝生前多次微服出巡,便是与黄……与王爷在民间相会?」
皇甫戎点头道:「本王与令兄英雄惜英雄,互为对方的知音,在得知令兄驾崩后才会千里迢迢、排除万难来到秦京,就是为了助王爷你一臂之力。」
耶律怀动容,忙拱手施礼。「耶律怀在此谢过王爷了。」
他已与耶律元香一样,全然信任了皇甫戎,且他此刻心中也已有了全新的想法,过去他是淡泊名利,无意相争帝位,但如今,皮之不存,毛将安傅?要是大秦灭了,岂还有他与族人的容身之处?就算不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自己与其它族人,他如今也要争上一争了。
「但是……」皇甫戎面色一凝。「王爷必须承诺本王,登基后爱民如子,并与大燕jiāo好,永不宣战。」
耶律怀脸容肃穆,以茶代酒,朝皇甫戎举杯。「本王一定信守盟约,燕秦两国永世安好。」
皇甫戎与耶律怀长谈了三个时辰,达成了各种共识。
耶律怀明日会先去见岳父宁国公,请宁国公运作在朝里支持他登基的派系,随后再启程前往月牙关见金崇,而皇甫戎必须在耶律怀带兵回来京城前,让耶律火驾崩,让耶律怀顺势上位。
临走前,他和寄芙去密室探望了元香,她虽然只能待在密室里,但密室颇为宽敞,还有密道通到府外的林子里,贺踏雪天天都来陪她,夜里也会陪她由密道出府去透透气,她的日子也算惬意了。
出了礼亲王府,皇甫戎又迅速乔装回长眉短须的模样,掩人耳目。
匆匆三日过去,两人仍愁着要怎么进入秦宫。
皇甫戎常看着皇城的方向沉思,寄芙则搜肠刮肚的想,但任凭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可以堂而皇之走进秦宫的好方法。
这一日,在大街上看到张贴的皇榜,皇榜上写着要找医术高明能医好萧妃之疾者,重赏黄金万两。
两人对看一眼,都认为机不可失,这是进宫的绝佳机会,但也不能这么贸然便揭皇榜,两人先在城里打听萧妃患疾之事,得知京城所有大夫都进宫诊治过,但他们与太医院的众太医一样,全都束手无策,萧妃几乎只剩一口气了。
商定好说词,隔日,寄芙上前揭了皇榜,一时间围观的众人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驻守的官差立即问明他们的姓氏与来历,寄芙自称来自清风堂,皇甫戎是她的仆人,那官差随即将他们带走,让他们坐上马车,直接驶入大秦宫。
寻常百姓要进宫原不是这么容易,但萧妃病危,事急从权,耶律火下旨,一有人揭了皇榜便立即将人带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