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迦南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站在一片寒风凛冽的冰原上,看着铺天盖地的风雪,然后看到了有一个巨狼般的怪物在不断得追逐着自己,显然在梦中的李迦南并没有平日里那么大魄力,虽说不至于惨叫流涕,但是逃跑的动作也很慌张,然后他就被那个巨狼抓到了,当作点心般啊呜一口吞入腹中。
真是惨烈的结局,不知道被拉出来的时候是该多大的一坨。
噩梦惊醒。
李迦南和一般人不一样,大多数人噩梦惊醒后会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或者茫然得看着四周,仿佛重生穿越了似的,而李迦南则是平静得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最后坐了起来,迎接新得美好的早晨。
他记得梦中的画面,也模糊记得那头巨狼的样子,如果不出意外,那头巨狼应该就是他的异兽形态了,至于为什么自己的异兽形态要把自己一口吃掉,李迦南只能担忧自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他扭过头去,看向外边灿烂的阳光,然后有些燥热得将披在身上的毯子拿开,开始穿衣服。
七月末的蓬莱岛是非常忙碌的,顶着盛夏的阳光,除了高枕无忧的新生们外,老学生们都忙着猎取积分,免得因为评价不够而被送到前线去,所以每个月末尾,武塔的学生都会很忙碌,同时也代表着三号岛和四号岛为主的异兽们要遭殃了。
武者要去前线参加战斗,这是强制规定,唯一可以躲开这个规矩的就是武者之塔,只要学分足够,一年大部分时间是不需要去前线没日没夜的厮杀战斗,对于不喜欢战斗的武者而言,仿佛是唯一的路径。
前段日子李迦南在武塔论坛上听说了,貌似有个前辈学长痛哭流涕的不愿意去前线参加可怕的战斗,系统评价又不够高,最后被逼着送过去了,后来死在了前线,尸骨无存。
武者天赋是天生的,每一个武者都是乌托邦的英雄,所以他们都有着为鸟笼乌托邦抛头颅洒热血的义务——而义务,往往都是强制的。
尽管乌托邦的洗脑教育让每一个武者都成为了愿意战死沙场的热血青年,可是依然会有很多人恐惧战斗,恐惧厮杀,恐惧异兽——凭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可以安逸的生活在乌托邦内的城市中,而我偏偏要去拼命?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胸怀宽阔,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更加愿意舍弃自己的武者天赋,换来安宁的生活。此乃人之常情。
武塔的学生已经算好的了,起码一年大部分时候是不需要上前线的,而是作为人类未来的尖端力量来培养。
至于那些没有入武者之塔的武馆学生,现在,恐怕已经在这个最适合谈恋爱,玩游戏,放肆青春的十七八岁里,手持合金大刀和可怕的异兽们战做了一团,用自己的人生讴歌着全人类,被异兽撕去手脚,捏碎头颅,战死,最后仅仅是在阵亡名单里被人提及一二,不会被大部分人记得。
绝大多数人不是陈秋河,不是剑圣朱明文,不是雷电尊者司徒秋人,他们都是舞台上最不起眼的群众演员,满脸粗劣如煤灰般的妆容,该死的时候冲在最前面,该拿荣誉的时候给别人当垫脚石,自始自终,都不会有人注意,哪怕他们担任了一个故事中最为重要的基石角色。
没有人会记得你们这些配角的,我也一样,我们都一样。李迦南想着,望向宿舍区花园小道,看着那些匆忙向着编号岛赶去的学长们,心中默念“愿你们好运。”
寒客曾经对薛白舟愤怒得痛斥过她对于夏天是多么的厌恶,无论是蓬莱岛的夏日还是乌托邦内盛夏中的城市,都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就像随时被放在微波炉中加热熏烤的香肠一样,然而她就常常在薛白舟的无奈的目光中,将室内的冷空调开到人类能够接受的极限低温下面,“真是热死我啦”,然后把白粥冻得直哆嗦。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