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的模样,放水将衣袖打湿,护住了口鼻,大声对着周围的儿郎们呼喝。
很快,士兵们也有样学样,纷纷用湿布护住了口鼻,躲藏在了土墙之后休整。
浓烟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开始渐渐消散。
随着江面上的东风吹过来,空气渐渐开始清新起来。
李元庆将破衣袖丢在一旁,凝望着渐渐露出轮廓的镇江城,脸色一片阴郁。
古往今来,阴沟里翻船的大豪简直不知凡几。
在寻常的很多时候,李元庆都会引以为戒。
但今日,只是稍稍一个不留神,险些就铸成了大错。
李元庆也有些庆幸,幸亏今日天空作美,北风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陈忠这时也缓过气来,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半天,这才极为不爽的啐道:“元庆,这他娘的!待老子攻破了镇江城,非要把杜度这狗杂碎丢到粪坑里泡上了一个月!不,至少一年,方解老子心头之恨那!”
李元庆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用力拍了拍脸颊,“大哥。难保杜度待会儿不会反应过来。咱们这边必须要加紧动作了。牛根升!”
“卑职在!”牛根升此时也一脸狼狈,满脸黑灰,忙急急跑到了李元庆面前。
“去船队那边,先把火炮拉过来!你亲自去!”
“是!”牛根升赶忙急急带着几人离去。
李元庆又摆手招过了黄国山和孔有德,“你们几个,不管战兵还是辅兵,即刻与工兵们一起,先把壕沟挖深,把土墙堆起来。”
“是!”两人不敢怠慢,赶忙指挥儿郎们去忙活。
陈忠也赶忙令陈长友带人去忙活。
很快,土墙这边的工事,又迅速重新进展了起来。
…………
此时,镇江城头上,浓烟散去,杜度和一众亲随奴才们,也得以看清了明军战阵方向的动向。
齐玛和布颜图也来到了杜度身边,两人刚洗了脸、换好了衣服,齐玛赶忙恭敬跪倒在杜度身前,“主子爷,奴才无用,没有完成主子爷的嘱托。恳请主子爷责罚。”
布颜图也慌忙跪下,可惜,他只不过是蒙古杂役,此时,杜度脸色这般阴郁,他根本就不敢说话。
庆幸的是,有了第一次的教训,放火时布颜图本部并没有冲过去,并没有损失。
看着前方远处明军战阵的土墙越堆越高,壕沟越挖越深,后续援兵不断涌过来,杜度的脸色一片阴郁。
到了这时,他也意识到,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刚才,那是一个绝佳的大好时机,可惜啊,他犹豫寡断,就这样轻飘飘的浪费掉了!
看着杜度久久不说话,齐玛大气儿也不敢喘,安静的等着他主子爷的回应。
旁边,一个杜度的心腹奴才忙道:“爷,此时这般,也不算是坏事。咱们至少阻挡了李元庆扎营的速度。李元庆势大,咱们不好轻举妄动,还是尽快向八爷求援吧。”杜度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竟自看着不远处的明军战阵。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
接连与李元庆几次交手,杜度也成长了很多。
他这时忽然发现,他并非没有能够战胜李元庆的机会,只不过,在最关键的节点上,他这边,总是稍微欠缺了一点火候。
片刻,杜度沉稳的点了点头,“齐玛,布颜图,此战你二人出力甚大,你们的功绩,我会如实对大汗秉明。来人,传我军令,速向义州求援!”
“喳!”
…………
时间很快就要到傍晚,明军的壕沟、土墙攻势已经绵延出五六里地,将树林子前面的宽阔区域完全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