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尽是风霜。从怀里抓出人的参,散发出一阵药香。
“须,清疏而长;皮,色黄而横密;两腿旁伸,根顺理直。”这起码是五百年以上的野山参。百里无法言语,伸出颤抖的手。
冯嬷嬷快步走到床前,轻拭明灭光影里,许莹然张着嘴,脸上不断渗出的汗水。冯嬷嬷粗鲁的扯下山参的根须,轻柔的喂进她毫无血色的嘴。
“太糟蹋了!”百里站在床边,看见冯嬷嬷粗鲁的动作,眉头都皱成一团。
“咚c咚c咚”更声打破宁静的夜,此刻,正值月上中天,满月冷清的光辉照进阴暗的屋子,衬着皎白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见,许莹然身上冷汗如注的流出,不一会儿,就浸湿她身下的被褥。
“百大夫,快来四姑娘发病了。”冯嬷嬷略微的发紧的的声音响起。
百里拿出白布包裹的银针,手不停歇的将牛毛般的长针扎满许莹然的全身。惨白的脸变成灰白,她的生机,还是在以可见的速度流失。
“不行!不行!不行!”
许莹然脑袋上长针幽暗的光,斑驳的投影在百里泛青的脸上,越显狰狞。
“不能再等了,嬷嬷,烈酒。”已出血的红唇反复咬住,百里终是下定决心“让姑娘把人参咽下去!无论用什么方法,越多越好。”
吊命的野山参,不要钱似的往许莹然嘴里塞。
冯嬷嬷倒提烈酒,抓开红布塞,“咕噜咕噜”泼在许莹然身上。百里下手的速度丝毫没受影响,反而越发的快,半个时辰后,扎完最后一根针的百里,像肉泥一样摊在脚踏上。
“现在,嬷嬷给姑娘换一身干净的衣服。酒不要停,继续搽,我去熬点药。只要过了今晚,姑娘的命就保住了。”百里强撑起身子,有气无力的走向外间。
莫霞突然睁开了眼,她忽略喉咙和全身被车碾过脱力的疼痛,茫然的扫视着四周。床边两个坐墩,入门右边贴墙处有一个八仙过海六角面盆架,黄铜镜在昏黄的光影里黯淡无光,宽敞的屋子空荡荡的,无声的宣誓这就是梦里那陌生的地方。
“想想,我要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一座城楼前,看见那个像死神一样的男人,然后,她脚掌,就消失了!对,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然后呢?好像自己就虚脱了,但不是应该倒在花岗岩的石碑旁吗?为什么是这儿,那个瘦骨如柴,骷髅包皮的四姑娘许莹然的房间,自己一定还忽略了什么,莫霞的目光晦暗不明。
“等等在梦中,她的耳边一直有人在叫四姑娘”
莫霞翻身跳下床,东倒西歪却诡异的迅速。她稳住因体力不支而快晕倒的身体,挪到六角面盆的黄铜镜前。镜中人影影绰绰,一具皮包白骨的身体。
她她成了那个四姑娘许莹然!
“那许莹然呢?她去哪儿了?”莫霞瞪着眼睛,镜子里“许莹然”的眼珠子也暴睁开来。
“不不不是应该这样的”慌乱的退却中正巧碰到床边的脚踏,莫霞跌坐在了踏上。
“什么都没有了,身体都是别人的,还把正主弄丢了”脑海里无限的重复着,此刻,她脑袋完全呆滞,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扶住床沿爬上床也是不能了。
突然,缓慢而略有步骤的脚步声响起,一步步都走在莫霞提着的心上。
“吱呀”,一阵?的声音过后,满屋子被昏黄的灯光充斥着,她看清了来人。
冯嬷嬷,许莹然唯一的佣人。
冯嬷嬷面无表情的走近,将倒在海棠花架子床脚踏边的“四姑娘”扶起。
莫霞这才看清,她梳着高髻,发饰仅插有一根石青色陶瓷牡丹花发簪,上身穿着黛绿色交衽短襦,下身是一条藏青色粗布八福褶裙。
“姑娘醒了,正该用药。”言简而意赅,